虽说缺了一个重犯,刑审也还是得照原计划进行。
几个涉嫌亏空钱庄银子的管事被抓到了大堂中,双膝跪地,龙熙还没说话,他们就已经开口大声喊冤。
龙熙四平八稳的坐于帮主之位,也不说话,就笑眯眯的看着他们在那里声泪泣下的唱戏。等那些人演完了,才拍拍手说道:“来人,将证词呈上来。”
几名手下将一卷卷记录了那些管事罪证的册子分发给各位长老,几名长老看完之后,神色各异。有人怒火中烧,有人哀叹惋惜,有人故作镇定,有人不敢苟同。
龙熙不动声色的将这些人的表情一一记在心里,只待今日审完后再进一步查探。
那些管事能力再强,也不可能只手遮天,能瞒到这种程度才暴露出来,可见是上层有人动了手脚,将一切异常都按了下去。
洪天帮成立至今也有八十余年,历经三代人的努力才发展到今天这样的规模。
而现在的洪天帮一共9位长老,代表了各方势力,都是从第一代就开始累积的人脉,牵一发而动全身,轻易动他们不得。但一直忍下去可不是她担早晚有一天她是会向这些大部头开刀的,只是现在还不到时候。
再等等吧……等她羽翼再丰满一点,不需要再这么事事牵制于人的时候。
一通证据呈上去后,几名管事仍是在不停的叫屈着,座上几名长老互看一眼,暂时都按兵不动,没人出来说话。
龙熙见此也不以为意,从主位上站了起来,在大堂内绕了一圈,声情并茂的将证词内容又读了一遍。
最后问刑部堂主:“证据确凿,这几个犯下大案的管事,每人贪赃钱数已达万两白银,那么按照帮规应当处以拔舌剁手之刑,然后逐出洪天帮永不可再录用。至于其他从犯,视情节严重程度判刑。按照帮规,是不是应该这样执行?”
刑部堂主是她的人,自然点头称是。
几个犯事的管事都冷汗涔涔,求助的目光望向在座的几位长老。眼神中除了哀求之外,还有那么一丝鱼死网破的疯狂在里头。内心打定主意,如果几位长老不保他们,那干脆将一切供出来,大家谁也讨不了好。
几位长老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其中一位沉吟许久,站起来朝龙熙拱了拱手,说道:“帮主,只凭这点证据就要定案,是否过于草率武断了?”
“这点证据?”龙熙将手上那叠厚厚的证词在这位长老面前挥舞一下,“本帮主布局半年,派去数百名帮众暗中调查,将几位犯事大管事的贪赃金额、银钱去处、所用手段等等全部彻查了一遍,证据也明明白白事无巨细的写清楚了。如果还有含糊不清的地方,陈长老尽管直说。”
刚才发言的陈长老并未正面回答关于证词的问题,只是道:“此事牵连甚广,我们几位长老事前竟然无一人知晓,只帮主一人暗中查探,这得到的证据……恐怕不够全面,也难以服众啊。”
他这话,是将其余八位长老全部牵扯进来了,言下之意也很明显。
今天帮主能瞒着你们半年去查探,明天就能在你们不知不觉的时候将你们的家底抄个底朝天,如果任她的势力进一步壮大,以后长老阁的利益可就要被大规模削减了。
几名长老中,有人开始明确向着那位陈长老,有几人则保持中立,只剩2人是站在龙熙这边的,出言反驳陈长老的话。
其中一名朱姓长老说道:“陈长老此言差矣,帮主掌管帮中事务虽时间不长,能力却是大家有目共睹的。此次行动也并未刻意隐瞒诸位,我和叶长老都有参与其中,一起协助帮主将此事彻查到底,相信已经没有不详尽之处。陈长老这样百般包庇罪犯,为之游说,莫不是有些什么牵扯在里面?”
另一名叶长老也接过朱长老的话头,“都知道陈长老心善,会为属下着想。但有些事情……还是不要干涉太多为好,如果和这些犯下大案名节不保的人走得太近,对陈长老恐怕也不是什么好事。”
其余几名保持中立的长老神情也有所松动,却还是迟迟不肯表态。
这些人就是这样,不见棺材不掉泪。
“既然都没有异议了。”龙熙微微一笑,大声喝道:“来人,依照帮规,行刑!”
那几名管事大惊失色,纷纷望向陈长老。
陈长老面对龙熙,冷声质问:“难道帮主要不顾众位长老的意愿私自行刑不成?”
“哦,众位长老?”龙熙凤眼一睨,如刀子般扫过在座所有人,“是哪几位?”
几名本来站了出来的长老,在龙熙冷厉的眼光逼视下,竟然又退了回去,留下陈长老一人孤立无援。
龙熙:“这么说……只有陈长老对本帮主的判决表示不服了?”
陈长老到底还是没打算和身为帮主的龙熙彻底撕破脸,忍了几忍,最后还是说道:“不敢,帮主决策英明杀戮果断,吾等不敢不服。”
“呵,不敢不服。”
龙熙没再说什么,不管他是不敢不服还是不得不服,总有一天会让他们真正心服口服。
被拖下去的几名管事也知道此事是没有任何转圜的余地了,其中一人扭过头来朝着龙熙疯狂大叫:“你一个不知道靠着什么手段才当上帮主的女流之辈,凭什么掌管洪天帮一百一十八处分舵,到处发号施令!”
这话很多人都暗中说过,胆敢当着龙熙的面这么说的,这还是第一个。
所有人都脸色一变,胆战心惊的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