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人话!”吴翩翩的脸已经成了冰块。
衣缥虽然原本的打算是要将“包袱”藏一藏,一点一点地抖露,才够愉快,但现在显见得他若再扯东扯西,吴翩翩指不定就会拔剑剁他!
把小上司逗得微恼失态,是情趣,但是若惹出真怒来,那就是煞风景伤感情,是蠢货做的事情!
衣缥的表情又端方起来,娓娓地讲起昨夜的事情:
昨夜,风墨竹潜入了青云观,居然还给他潜进去很深,当然最后还是给发现了,而衣缥这段时间也没闲着,他手下有一人成功地混进了青云观,虽然还只是在外圈打个杂干点粗活,青云观外,每天也有人轮班关注着,发现青云观内突然起了动静,有打斗的情形,作为专业的谍报人员,不趁火打劫哪里对得起自己的身份?于是放火的放火,射箭的射箭,把青云观搅成了一锅粥,一番混乱中,倒是让风墨竹逃了出来。
但是风墨竹虽然逃了出来,并且摆脱和击杀了追袭的道士,自己也受了不轻的伤,逃到一个他自认为安全的角落,便支持不住,晕过去了。作为强弩之末,便被“渔翁”给捡了回去。
捡了便宜的暗卫们便将风墨竹带到了槐花巷交给他们老大衣缥,衣缥一见是风墨竹,虽然知道风墨竹潜入了青云观中心区域,自然是有收获的,但也知道,他肯定从这块“木头”嘴里问不出来任何事情,而且这小子身份特殊,他也不能审问。
风墨竹潜入青云观,肯定不是受叶和敦指使,如果是叶和敦想探云阳子的底,自然是派一个谁都不认识的人去,而不是风墨竹这个人人都知道是他义子的人去。
风墨竹肯定是为了替郡主娘子分忧才去的,所以根本不必问,自然就会将所获情报全部告知郡主。
于是,衣缥便让人给风墨竹处理了伤口,喂了药,趁着人还未清醒,送到了丰四娘住处。
听完之后,吴翩翩脸上的冰霜融化了些,但也没说什么。
于是衣缥很有眼色地告辞了,他知道吴翩翩很快就要出门了,他杵在这里,人家都不好意思出门。
并且他估计过两天,郡主会给他一个他一直都非常想要的千里眼,他要过两次都被拒绝了,还被骂“贪心”,因为他已经有一个了,可是一个怎么够用?这次妥妥的到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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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墨竹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柔软温暖的床上,身上的伤口也已包扎的很好,嘴里还有一股药味,他脑海中浮现的第一个念头就是“又被翩翩救了”!
但是屋外不远处传来“叮当叮当”的斧斫声、敲击声,却又让他疑惑,吴翩翩所居之处,不论是何处都不会有此类声音。
所幸,现实并没有让他疑惑很久,丰四娘推门而入,手中端着一碗药粥,看见风墨竹有些诧异地望着她,笑道:“我估摸着你也该醒了!”
说着,将手中的粥递与风墨竹,“先把这个吃了再问吧!”
风墨竹本就是个不多话也沉得住气的人,接过药粥,很快吃完,放下碗,便静静地看着丰四娘。
丰四娘又笑了:“这里是我在扬州新开的‘龙门客栈’,现在还在修整,最多还有五六天天就能开张了!”
风墨竹心内有有些疑惑,因为以前,丰四娘是不喜欢来扬州的,据说,她姐姐原来就生于斯,亡于斯,所以不愿见景思人。
他并不知道丰四娘不愿意在扬州,是因为叶和敦在扬州,而现在有人帮她对付叶和敦,她自然愿意在呆在扬州,理由亦是现成的:年纪大了,愈发思念旧人旧地!
风墨竹静静地看着丰四娘一会儿后,问道:“丰姨,昨夜送我来此的是何人?”
他早已锻炼出一种本事,即便在昏迷中亦能保持一线感知。
昨夜从青云观逃出后,将他从哪个隐蔽的角落带走的是两个男人;而后他被带到一个地方,身上的伤口被包扎,又被喂了药后,最后他被送到这里。
只能说那人不仅了解他的身份,亦了解丰四娘的身份。
但肯定不是叶和敦,如果是叶和敦,他现在就不是躺在床上,而是跪在地上或者被吊在树上!
丰四娘见他这么问,又笑道:“你猜呢?”
风墨竹沉默,他能猜到的只有一个人。
昨晚让他逃出青云观的那踌乱,绝对不是他运气好凑巧碰上的。
丰四娘看他沉默不语,道:“看来你已经猜到了?”
“你怎么认识她的?”
丰四娘又笑了,笑得妩媚,“其实四年前我就认识她不是吗?那时她教你抚琴来着!”
风墨竹悚然一惊,蓦地想起四年前那天晚上,丰四娘站在树影下看着他们,看了许久,以丰四娘的眼力,若是见到吴翩翩,自然能认出她就是“绿衣”!
风墨竹的目光顿时有些不善,“你要挟她?”
丰四娘自嘲一笑,“你觉得她会被我要挟么?”
确实不会!
风墨竹打量了她一会,又问道:“你来扬州开客栈,与她有关?”
丰四娘笑盈盈道:“我对你义父说,我来扬州开客栈是找你去与君主说项,请郡主照顾我,因我也要像鹅袖那样风光自在,黑白两道人人都捧着,官府都不惹!”
风墨竹沉默,丰四娘这样更加让叶和敦认定他是个在郡主面前十分得脸的某种特殊身份的“男人”。
“你想做什么?”
“我想做的和你的小郡主想做的很一致啊!”
风墨竹瞥了丰四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