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原本暗淡的采薇一见到拓拔玉寜,瞬间像重新获得了生命般有光彩,只见她三步并做两步的跑了过来,直接跪在了拓拔玉寜的面前,喜极而泣道。而剑风走到了燕郇的身后站着。
几个月了,她被一个神秘的男人抓来几个月了,公主的消息一点也没有,她气,她急,她怒,恨自己当初为什么没有拦着公主提前来了大魏,恨自己跟着玩闹,没有尽到奴婢的职责而走到了今天的这一步,再次看到仍完好无损的公主,她的心情真的……她不知道该怎么说,千言万语化成了一句“公主。”
拓拔玉寜看到她好好的,收起了思绪,笑着将她拉了起来:“好了,没事了。”一顿“这些日子你没受苦吧。”
采薇缓了过神来,回道:“没有。”抓她来的人不知是什么心思,并没有毒打她,每日好吃好喝的招待着,难道是因为公主,不由的复疑惑开口:“公主,你怎么会在这儿?”说着,又看向了坐着的男人,不由的后退了一步。
“以后在跟你解释,我们走吧。”拓拔玉寜不想过多纠缠,拉着她想离开。
采薇不明所以,却也不敢多话。
“等等。”
她就知道,燕郇不会轻易放过她,她步子一停,转身:“郇公子还想如何?”
燕郇站了起来,眼狭微敛,右手轻抚摸着左手上的玉扳指,神色清淡:“圣公主。”这个称呼一出口,几人都不免心底唏嘘了下。“你隐瞒身份来了我燕府,若暴露了,皇上知道了这么一段往事,对我燕府……”
他话没说完,有所保留的看向她,拓拔玉寜心底一冷,燕郇只看中燕府的利益,他害怕皇上会因此事嫌隙燕府,“那郇公子想要我怎么做?”
“很简单,你受火蚁之刑我便放你走,省的以后因为此事皇上与我生了嫌隙。”燕郇毫不忌讳的说道。
火蚁之刑,位列十大酷刑之三,需裸身受万千火蚁侵蚀心肺,吃皮肉,喝人血,蚀骨绝心,受者必遭毒心嗜血,但,秘术中曾有记载,受此刑者,画人画皮不画骨,若幸存,便可练就一身百毒不侵的皮骨,百年来,它被称为禁术,无人敢闻。
话一出,不仅剑风怔了一下,连采薇都惊呼了出声:“公主,不可。”又见拓拔玉寜只是神色冷淡,没说什么,她急道:“公主,你乃是西夏的圣公主,怎么能做这种事呢,万一就此而……可怎么办?奴婢怎么跟王交代?公主……”
看着这一幕,燕郇毫无波动,清冷的神色摆明了拓拔玉寜如果不答应,那便不会放她走的意思。
来了燕府整整三个月了,燕郇永远是这一副清冷如嫡仙的模样,她看不清他,不懂他在想什么,他总是伤她一剑的同时给她一点柔情,她也曾犹豫过那夜他说爱她也许是认真的,她曾劝自己相信,可是,现实往往狠狠的打了她一巴掌,他让她受火蚁之刑是要看她死在燕府吗?
“如果不想受的话,便留在燕府。”燕郇等不到她的回答,转身清淡道。
“好,我受。”拓拔玉寜冷声开口,决绝的声音响起。
燕郇似轻呵了一声:“你离开的心还真是绝,不过,我提醒你,若死在那儿了,没人替你去收尸。”
拓拔玉寜看了眼他的背影,藏于绣袍里的素手颤抖不已,努力压抑住心底喷涌着的不知情愫的感受,眼眸清寒,决绝的话语从她的檀口而出,震惊了在场的所有人。“燕郇,当初是我错了,若能再来一次,我宁愿我们从不复相见。”
清寒中透着丝丝绝望的话语让在场人都不由的为之一惊,燕郇双手撑着桌子低着头看不清神色,而当拓拔玉寜话一出便立马看向燕郇的剑风一眼瞥过了那青筋曝起的大手,无奈的叹了口气:“公子,那属下将公主带到冰室去了。”他为两人再赌一把,若公子心软,那便不就是皆大欢喜了?
微屈着的身子没有动静,屋内陷入了寂静,片刻,拓拔玉寜嘴角勾起了一抹讽笑,径自走了出去,采薇连忙苦着小脸跟了上去。
两人一走,屋内的剑风皱着眉看向了燕郇:“公子,你这又是何苦呢?”
话一出,微微直起身子的燕郇走到了窗子边,深邃如黑曜石般的黑瞳紧紧的锁着离去的那道清影,唇边无声的勾起了一抹痕迹,细细看去,却带着一丝苦涩的滋味,只听“就当把欠她的还了。”
是啊,这是公子欠婳儿的,剑风一震,当初得知婳儿竟然是西夏公主的身份时,公子曾有想过利用婳儿巩固燕家的地位,毕竟,薛家是一定要铲除的,薛家一倒,世家地位不稳,必须要有强有力的支撑,而西夏是最好的盟友,婳儿喝下了那杯茶,就相当于控制了整个西夏,可没想到……他真的没想到的是公子竟然对婳儿动了情,对一颗棋子动情,这场豪赌,便将是一番生命的搏斗,而鹿死谁手,谁又能知?
“你去看一下吧,若她出来了,先将她安顿好。”燕郇身形不动。
剑风听着这根本不知何意味的话,紧皱了下眉:“公子,你不去看吗?”
燕郇顿了下,摇了摇头。
剑风见此叹了口气,有意再劝一下,刚想开口,却不料:“不用想了,去吧。”
“是。”公子既然如此决定了,他也无法。
从墨韵堂出来的采薇看着完全不熟悉的地形,带着丝疑惑的看向前方的拓拔玉寜:“公主,你似乎对这儿很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