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对自己真的是极好的,这种好,她只在家人身上感受到过。
这是所有感情中最不会败诉的一种情感,它纯之又纯,盲目轻率,又坚固牢靠。
也许离开后再不会有人对自己这般好了吧!
吃罢饭后,阿白和逍儿去了书房,黄雪梅直接回到房间里,拿起准备好的包裹,抱着琴匣就离开了,她怕再呆下去,自己会犹豫,会——不舍!
她是不会允许自己拥有这种软弱的情绪。
书房,阿白拿着医书向逍儿请教以前不懂的地方,逍儿看着频频走神的阿白,笑道:
“想去送,就去送吧!省得老是心不在焉,现在她应该还没走远,在不去就来不及了!”
话音刚落,阿白就化做一股白烟消失了。
阿白几乎是迫切的追了上去,她的心在疯狂的呐喊,想要去追寻一个,一个现在也看不懂,弄不清,这该是属于哪种情绪的答案!
当阿白站在黄雪悔的面前时,她微微喘息着,急切、狂乱的心才稍稍平静了一些。
这孩子换了一身男装,一头乌黑的长发,半挽着,只插了一根简单的木簪,穿着简单素净,却被她穿出了一丝潇洒的味道。
黄雪梅讶然的看着阿白,见她呼吸凌乱,发髮微乱,脸颊带着一丝风刮出来的潮红,知道她应该是以自己所能达到的,最快速度赶过来的。
“还有什么事吗?”
“你多久回来?”
明明有很多话要说,可一看到她的眼眸,阿白就只呐呐的问出了这么一句。
一阵风吹过,吹动了她的衣摆,也吹乱了她的发丝和她的心。
竹枝随着风微微摇摆,竹叶发出沙沙的声音,仿佛在替她诉说着不舍。
黄雪梅伸出手替她理了理稍乱的发丝,尽量小心的不触碰到她。
阿白展颜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不同于刚见面时的清冷和疏远,她的眼中满满的都是对她的依赖和亲近。
黄雪梅叹息一声,轻声道:“我也不知道!”
“你看,这里就是当初我捡到你的地方!没想到我们却要在这里分别。”
黄雪梅看了看四周,微微地笑了起来。
竹林边的河水很清澈,能清晰的看见倒映的紫竹。
竹叶上面清新的脉络,映在水中很精致,也很优雅,阳光轻轻地在水面上晃动,随着河水的流动,缓缓地向远方扩散,一层层的涟漪也荡漾开来。
她笑起来真好看,阳光照耀在她的身上,灿灿生辉,平时那凌厉的气势都收敛了起来,带笑的眼眸柔和又温暖的看着她,这一刻,她俊美的就像是九天上的神邸一般。
只是从孩提时积蓄且无法解开的仇与恨,太过于沉重,使她失去了少年人特有的活力与笑容,显得其过于冷酷。
俊美――她怎么会想到这个词?阿白心中有些疑惑不解。
“我走了,你回去吧,不用送了。”
“嗯!”
背着琴的少女,沿着河边,头也不回的往远方走去。
阿白站在原地久久的凝望着她的背影,阳光照在自己的身上,已经不像开始那么暖洋洋的了。
透过竹叶的缝隙散落在少女身上的阳光似乎那么的刺眼,天依然很蓝,自由散漫的白云也飘得更远了,在远方的天空中变成了另外的样子,她以后会不会常常想起自己呢?
这十年来的相处,在她的生命里,最终会不会留下淡淡的细细的痕迹呢?
……
进入了腥风血雨的江湖中,那些血流成河的暴力争夺,明争暗斗的阴谋诡计,使得黄雪梅更加认清楚了人性的阴暗与残酷。
只是一些人一些事,就这么明明灭灭地刻在沿途的风景中,埋到了心底的最深处。
经过了长达六年的打磨和准备,她终于挥出了自己的复仇之刃。
她利用江湖中人对天魔琴的窥视,托飞虎镖局将琴送给苏州点苍派掌门韩逊,意欲致天下武林人士为夺天魔琴,而自相残杀,好达到同时铲除六大门派报仇雪恨的目的。
计划进行的很顺利,江湖中人蠢蠢欲动,果然引来六大门派的抢夺和互相猜疑,而她在复仇中意外的发现自己的弟弟还活着。
那一刻,她是欣喜若狂的,没有想到在这个世上,她还有亲人。
她立刻去和弟弟相认,弟弟却不认她,认定她是他的杀父仇人,要杀她报仇雪恨,让她很是伤心、失落和愤怒。
但她没有怪自己的弟弟,因为如果不是那些贪婪的人,杀害了他们的父母,害得他们分离,他们又怎么会亲人在眼前而不能相认!
所幸后来弟弟知道了真相,他们相认了。
杀掉天龙门的叛徒东方白后,她抓着东方白的脑袋癫狂地大笑,这是压抑了十几年的仇恨、愤怒和报仇后的喜悦所掺杂在一起后的宣泄。
所有的仇人中,她最恨的就是东方白。
东方白虽是她的师叔,却是天龙门的叛徒!如果不是因为他,天龙门不会那么轻易的覆灭,她父母也就不会死。
后来他们召开了武林大会,想要号召整个江湖的力量来对付她。
她无所畏惧,一个人带着琴去了武场,准备大开杀戒。
大战时,整个武场仿佛都翻了起来,人群汹涌,成千上万的人向她杀来。
但这些都是无用功,这些人,反而被她光影凌厉,疾风骤雨般的琴音杀得干干净净。
这场大战其实并不轻松,她也受了重伤,差点死去,幸好弟弟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