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是什么情况?”苏泛有些茫然,看向倾城。
倾城掰开灵枢捂住她嘴的手,小声道,“我还想问你,他身上的东珠是怎么一回事?”
不是江湖流传中长生君本体一部分,绝不离身的信物吗?
“你说聿皇子?护送他便是我此次赶赴海市的任务。”苏泛的表情也有些复杂。
“他是长生君的贵客。”
“长生君下令,聿皇子在白玉京全部权限与他同等,所行之处,无关人等皆须避忌。甚至在白玉京的一切接待事宜都是由你师父半澈城主亲自负责。”
“贵到这种程度……已经不是客了吧。”对方的身份已是肉眼可见的不简单,再加上长生君的态度,别是什么千万年修行的大妖……无能限制了倾城的想象力。
“他可不是妖。”灵枢收回打量的目光,语气中罕见地有几分不确定,“我一点都察觉不到他的气息,说仙都怕折辱他的修为。”
“那……他口中的父亲该是什么级别的。”倾城困难地吐出一句话。
在座的三人同时陷入了沉思。
“你袖子怎么一直在动。”苏泛留意很久了,从聿皇子现身起,倾城的袍袖就始终保持着无风自动的状态。
灵枢捏着她的手腕,从里面掏出了一团毛球。
“看样子,你知道点什么?”他戳了一下白梦貘不分头尾的身躯,示意他痛快点解释。
“我什么也不知道。”白梦貘拒绝,抖得像一只长毛了的汤圆。
灵枢挑了挑眉,惊讶于着小妖怪的胆大包天,刚想恐吓逼供,手里的团子就易了主。
一支肤色苍白寡淡的手轻轻托起白梦貘缩小后的躯体,声音和最初开口时没什么差别,一般无二的八风不动,“你认识我?”
白梦貘猜到了他的身份哪儿还敢多嘴,疯狂摇头,简直是用生命在抗争。
“看来你见过我的母亲?”聿皇子颇有些自说自话的意思。
只是他的身份令人忌惮,白梦貘不敢视若无睹,生怕自己的摇头引得对方雷霆震怒,只能战战兢兢地开口,“小妖不曾见过。”
“那就奇怪了。”少年的声线低冷,听多了有些呆呆的诡异萌感,“你不该认出我的。”
一句话说出了杀人灭口,山雨欲来的前兆。
白梦貘已经吓到三魂七魄集体飞散,强撑在晕倒前说了一句,“您的眼睛……生的和您父亲……一模一样。”
“哦,是吗?”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聿皇子将白梦貘完好地还给了倾城,甚至还非常有礼貌地点了点头。
“……聿皇子。”倾城硬着头皮和这尊连自己师父都要纡尊降贵亲自接待的‘贵客’寒暄。
“你是?”聿皇子的眼神扫过倾城的脸,确认不是熟人。
倾城老老实实地低头从另一个袖子里摸出玉髓盘递给他——和她之前交给珠玉的那个一模一样。
“属下行一。”
“哦,是你。”聿皇子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抬手幻化出一本薄薄的册子,“你师父托我带给你的。”
倾城屏气接过,却不敢询问到底是什么,干什么的,场面一时之间非常僵硬。
“馆阁书。”聿皇子解释了一下,从语气察觉不出他的喜怒。
“上面有馆阁排名内的全部高手,会自动更新排名,若遇见你不敌的对手,对书唤一声他的名字,可强行避战。”
…………白玉京什么时候有能制作这种神器级的物件的大师了?师父是突然良心发现,想起这些年对她不分日夜的奴役,才把这种好东西送给她?
这么多年没做过人,现在突然和蔼可亲,非j即盗啊……
“这是我亲自炼的,不会有问题。”大概是倾城的表情太过忧虑,聿皇子体贴地解释了一下……然后换来了倾城更惊恐的眼神。
“他说的没错。”聿皇子拎着那柄易主的长刀向后堂走去,“确实很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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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要思考多久?”灵枢伸手在倾城面前晃了晃。
“我像谁?我怎么从来不知道。”倾城绞尽脑汁也想不起来自家师父说过类似的话,若是师父和聿皇子共同认识的人……未免也太过玄幻了。
可若不是师父,难道说这话的是长生君?
……更可怕,简直惊悚。
“路上慢慢想,苏泛已经随聿皇子一道离开了,他们并没有去囹圄公子府。”灵枢拎起倾城,把白梦貘塞进了自己的袖子里。
“那聿皇子此次来是为了什么?”倾城越发摸不着头脑。
“……可能是给你送馆阁书的?”灵枢犹豫道。
“你这个想法很大胆,这种级别的信使,他敢送,我不敢收。”倾城被灵枢的思路冻得浑身一激灵。
“你刚才说,他们没去囹圄公子府?”倾城这才反应过来,“那小师姐来了吗,白歧怎么样了。”
“还活着,其他不好说。”灵枢摇了摇头。
白歧被安置在苏泛下榻的客栈,之前感染的死气被半夏以金针困在右臂,灰蒙蒙的一片,令人本能的排斥。
倾城赶来的时候,囹圄公子派来的管家还守在客栈门口,看样子并未等到他们想等到的人。
“很棘手?”倾城凑近看了看,没有从白歧的身上找到令半夏长吁短叹的缘由。
“不,如你所见。”半夏目不转睛地盯着手心里玉髓盘,又叹了口气,“这种程度的器魂反噬,扔到青谷的鸿泉里泡泡就好了,正好我可以顺路回去查一查二师叔和三师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