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殿可没有兴致和那满门忠烈互通有无……”
澹台琦话语带着两份慵懒,一双细长的眸子似笑非笑的上挑,看着十分不善,然而他口中之语,却是实打实的叫沈苏姀和嬴华庭愣了一愣,谁也没想到他竟然就这般的道出了苏阀之案的关键所在,只要焉耆这方否定当年和苏阀通敌,再加上窦准和那本册子上案犯的供词,苏阀的罪名自然能被推翻,沈苏姀豁然抬眸,嬴华庭更是身子一倾语声带着几分急切,“世子所言当真?当年苏阀当真不曾和焉耆串通有无?”
澹台琦看明白了嬴华庭的迫切,唇角微勾抚了抚自己胸前的衣襟,“反正本殿是不清楚这事的,这时间委实过的太久,嗯,也或许是记不清了。”
嬴华庭眯了眯眸子,“不知世子要如何才能记得清呢?是要焉耆的王位?”
室中除了沈苏姀和焉耆的四个侍卫之外再无旁人,因而嬴华庭之话也说的万分明白,澹台琦闻言笑了笑,“二公主果然是个爽快人,此番来君临本殿的来意分明,第一自然是要焉耆的王位,第二本殿还缺一位世子妃,第三嘛,焉耆早前饱受战乱之苦,眼下还要上缴税赋,不瞒公主和侯爷,焉耆的王库已经是难以支撑了。”
嬴华庭狭了狭眸子,“王位还好说,只是这世子妃和焉耆的王库本宫可管不着。”
澹台琦笑笑,“本殿与求宁国公家的郡主为妃,至于这焉耆的府库嘛,要么公主有一张金口能让皇上免了焉耆的税赋,要么呢,就只能让侯爷帮一帮焉耆了。”
今日本就是一场交易,沈苏姀和嬴华庭心知肚明,却没想到这位世子竟然如此的直截了当,这样的行径,和明抢又有什么分别,嬴华庭默了默,回头来看沈苏姀,沈苏姀眼底正闪着两分沉暗的光,见状便朝嬴华庭一笑,“但凭公主做主。”
嬴华庭回过头去看着澹台琦,“免税赋绝无可能,世子的府库需要多少才能支撑呢?”
澹台琦扫了沈苏姀一眼,“本殿知道轻重,侯爷只需将早前给漠北的数目给本殿便可。”
嬴华庭抿唇,“世子是说年前那次?”
年前的那次便是说漠北因为雪灾而讨要的二十万两,这个倒不算什么,然而澹台琦摇头笑起来,“公主想错了,本殿所言,乃是两年半之前的那次,侯爷散尽家财助漠北的忠义之行扬名大秦,本殿想着,侯爷不妨再来一次,届时侯爷之声望必定再度隆极一时……”
嬴华庭顿时色变,那一次沈苏姀给漠北的可是十万两黄金!
“十万两黄金并不难,只是要看世子的诚意。”
沈苏姀站在嬴华庭身后忽然开口,嬴华庭挑了挑眉不曾做声,也将目光落在澹台琦的身上,澹台琦眸光一转想了想,“这个本殿自当明白,除去这十万两黄金,公主和侯爷可莫要忘记本殿的世子妃,想必侯爷十分愿意让宁郡主远嫁焉耆罢?”
沈苏姀蹙眉,这个澹台琦意在拉拢宁家这个深受皇帝器重的大族,若是娶了宁微倾,宁家也必定会帮他稳固他在焉耆的地位,而朝中有宁微倾这个女主子留在焉耆,想必也能让朝廷对焉耆放心几分,若朝廷不想让这个澹台琦继承王权便罢,若是最后还是让澹台琦继承王位,那么届时宁家便是个纽带,无论对澹台琦和朝廷来说,这自然是一桩还算划算的买卖,沈苏姀抿了抿唇,却有些摸不透昭武帝对这个澹台琦的心思,一时只怕嬴华庭触了昭武帝的眉头,便对着澹台琦摇了摇头,“此事我和公主做不得主。”
澹台琦只笑不语,却是看着嬴华庭不做声,嬴华庭冷笑了一声,“此事我自会在父皇和太后面前谏言,只希望澹台世子莫要言行不一叫我们失望。”
沈苏姀看了嬴华庭一眼,眸色微沉不曾言语。
澹台琦不置可否的笑笑,“好说,好说……”
这话既然已经达成,嬴华庭便又道,“世子心思通透,必定知道本宫在苏阀旧案之上的态度,当年之事焉耆那边到底如何,还请世子写个奏章出来,但请写的详尽些好做呈堂证供,待写好了奏章交予本宫看过,世子要的东西本宫也会尽力为世子争取,不过,倘若世子所写之物不让本宫满意,那便由不得本宫失信于人了。”
澹台琦挑眉,眼底微光一闪笑着点头,“公主所言甚是。”
此话之后便无旁的,澹台琦站起身来朝窗外扫了一眼,“这一处景致倒是绝佳,只可惜湖面之上阴沉沉的笼着一层死气委实不吉,公主请静候佳音,当年的事本殿委实有些记不清,还得回去合计合计,必定会让公主满意便是了。”
当年的事澹台琦必定不曾事事经手,若是他心口便来嬴华庭还不能尽信,闻言便点了点头,眸光一扫看向外面,高声喝到,“来人,送世子回会馆!”
澹台琦笑着起身,微微颔首便转身走了出去,四个蓝衣侍卫跟在他身后,不消片刻便不见了人影,沈苏姀眯了眯眸子,总觉得这个澹台琦有些诡异,这边厢嬴华庭已经站起身来,“苏姀,此番咱们等着便是,若是这个澹台琦此番交代清楚旧事,那苏阀的翻案便十分简单了,他此番倒是比我想象之中更容易就范些,若是此事能成,便还是按照咱们先前说好的那般,至于宁家郡主,顾不得她了,走,眼下咱们先去寿康宫!”
沈苏姀心底一叹,她便是顾念着谁也不会顾念着宁微倾,倒是嬴华庭,早前和宁微倾也算有交情,且她本心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