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灯初上,澹台珑带着侍女进寿康宫之时已换上了她最爱的樱草色广袖窄腰宫裙,亭亭玉立的身姿玲珑有致,墨发半挽衣带当风,一双乌黑的大眼睛被那明亮璀璨的灯火一衬愈发光芒迫人,白日里的凌厉煞气不见,此刻又是端丽动人的焉耆公主。
刚转过一道弯,迎面便撞来一道人影!
“哐当”一声脆响,一股子大力猛地袭来,澹台珑只觉腰间一热,连退几步才站稳。
“奴婢该死!”
茶盅摔落在地,眼看着自己腰间胸前大片的湿渍澹台珑眼底浮起两分怒色,抬睫一看,一个青衣窄袖的宫女正跪倒在地,浑身颤抖满面惶恐,似乎是害怕至极。
“大胆!你可知道你面前的乃是焉耆公主!”
身后的侍女厉喝一声,那宫女更是吓得噤若寒蝉一个劲儿跪地磕头,澹台珑看的眉头一皱,回头看向侍女中的一人,“且先别发火,本宫得换身衣裳,眼看时辰不早了。”
澹台珑身后两个侍女都是眉心一蹙,地上跪着的那宫人语声微颤的道,“都是奴婢该死,宴会就快开始,不若先请哪位姐姐回去为公主拿衣裳,奴婢暂时带公主找个地方先做歇息,待换好了衣裳再去正厅?”
“求公主饶命!”
看着那小宫女害怕的模样澹台珑看向身后一人。
“照她说的做,你去为本宫拿新的衣裙来,要快!”
那侍女应声而返,澹台珑才又转过身来,“起来吧,带本宫找个无人之地。”
虽然是晚上,但是在明亮灯光之下仍然能看到樱草色的襟前一大片暗暗的湿渍,小宫女千恩万谢的起身,仍是不敢抬头看她,只抬手一请道,“公主这边来,太后和各位娘娘现如今正在前殿,公主先随奴婢往东殿避一避。”
澹台珑闻言不疑有他,跟着小宫女朝那灯火并不那么明亮的地方走去。
嬴纵的王辇到了寿康宫门前之时只有他一个人进了宫门,次次进寿康宫他都从不带侍卫,一进门便是触目的斑斓灯火,陆氏大病初愈,这寿康宫已经有多日没有像今日这般热闹过,他眸光微微一松,从主道朝前殿大步走去。
刚走出两步,左前方不远处的回廊转角忽然有个人影一闪而过,那玉白色的宫裙他熟悉万分,虽然只是那么一晃,仍是被他一眼便认了出来,眉头一皱,他转了个方向跟了上去,这个时候她应该在陆氏身边,怎么会一个人跑到那边去?
嬴纵的脚步略快,待走过那道回廊之时恰好看到那背影消失在一道假山之后,嬴纵眸色愈发深沉,看了看不远处昏黄一片的殿阁,他唇角不由得微沉,今夜她要耍什么花样……
跟着那道身影走了一段路,刚转过个拐角便看到那纤细的身影竟然正在推开东殿的殿门,这殿中没有住人,寻常时候并无人看守,那身影一闪而逝,殿门被关上,他便什么都看不见了,眸光半眯,他抬步走了过去,沈苏姀,本王倒要看看今夜你有什么好说?
殿内一片漆黑,嬴纵走至门前时只听到屋子里面有微微的喘息声,他眼底暗芒一闪而逝,毫不犹豫的推开了那半掩的门,屋子里伸手不见五指,嬴纵往里走了几步,鼻端一股悠悠檀香味萦绕开来,这是陆氏从前做祷告之地,有这味道也不奇怪,触目只能看到屋子里简单而矜贵的摆设,而那道轻微压抑的喘息则是从最里面传来,他狭眸朝里面走进去几步,在那靠着墙的床榻之上正躺着一道纤细的人影,唇角微抿,他大步而上,一把掀开了床帏!
当那张不是沈苏姀的脸映入眼帘,嬴纵几乎立刻就知道今夜之事不是偶然,正欲转身而走,心头不知怎地急跳起来,浑身上下燥热之意骤然升起,小腹之下更是腾起一股子邪火,嬴纵拳头微攥,步子还没动,殿外便传来一阵沉重疾快的脚步声!
“侍卫长,就在这里!”
“这是焉耆公主的侍女,怎么会倒在此地?!”
“来人,把这里给本将围起来,本将亲自去禀明太后再做处置——”
不远处衣香鬓影的主子们正在东殿之中惊呼不停,隔着十多丈的苍翠花木,她纤细的身量正隐在黑暗之中,看到那场面,她似乎十分意外,半刻停留,见她转身要走,他大手一伸便攥上她的腰,“沈苏姀,本王次次都能找到你——”
开口便是让人浮想联翩的低沉沙哑,嬴纵手下的腰身不堪一握,她娇软的身子更是透着一股若有若无的馨香,小腹之下邪火腾升,浑身上下好似要着了一般热的难受,感受到怀中人忽然的紧绷僵直,嬴纵唇角骤然一沉,今日一切,可不都是因为她?!
心中做此想,头一低便将她耳郭衔了住,他本想狠狠咬她一口以泄胸中恼愤,谁知唇齿与那软莹甫一相触他便连唇瓣都犯上了酥麻之意,下意识的滑舔啃咬,那叫他浑身难受的痒热竟好似找到了突破口一般微微一缓,怀中人猛地一颤,嬴纵骤然回过神来,手间用力将她猛地转过身来往黑暗下的冷墙上一抵,他狭眸看住她。
墨蓝色的眼底光芒簇闪,野兽一般的利光好似想将她生吞活剥一般,沈苏姀只觉被他啃咬的左边耳廓如同导火线一般烧着了她半个身子,他的身上素来冰冷,此刻却火烧一般的烫,听着他那低沉喑哑的声音,沈苏姀哪里还不知出了什么事?
眼看着东殿之内已有人影徐徐走出而搜宫之势即将开始,沈苏姀盯着他那双骇人的眸子却不畏不惧,她没时间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