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秦如梦的手术结束,穆苒才去检查她身上的伤。
“这几天别洗澡……”医生刚开了口,瞥见穆苒浑身上下的狼狈模样真的不洗不行,于是默默地闭上了嘴巴。
穆苒一脸窘迫得说不出话来。
旁边的厉司瀚一脸波澜不惊的表情,代穆苒回答:“没事,我会小心点,不让她的伤口碰到水。”
什么叫他会小心点,不让她的伤口碰到水?这句话有歧义啊!
“你心里有底就好,先住几天院吧,你先给她清洗一下,等会儿我再给她的伤口上药。”不然的话,上了也是白上。
医生扔下这么一句话,慢悠悠地先走了,厉司瀚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穆苒。
旁边是晏楚刚刚送过来的衣服和一些日用品,全都是一式两份。
一份是穆苒的,另一份则是秦如梦的。
两人的病房相邻,这会儿秦如梦还没醒。
“那个,我自己来吧,你去看看婆婆醒了没有。”穆苒被他看得满脸发烫,结结巴巴地说完,从椅子上窜起来。
她忍不住庆幸一下,幸好自己伤的不是腿,不然跑路都不行。
只是人还没走开,被厉司瀚一把捞了回去。“跑什么?你身上哪里我没看过?”
穆苒扭扭捏捏了一下,还是忍不住开口:“好歹以前没有这么狼狈过,你就当给我留点面子好了。”
“嗤……”
穆苒浑身一紧,感觉到厉司瀚散发出一股由衷的“恶意”。
“你自己好好想想,你在我面前狼狈的止不止这一次。”他环着手臂,一脸我等你想清楚再回答的表情。
穆苒默默地安静了下来,突然觉得自己刚才那句话,大概是完全没有经大脑。
与其说她没有在厉司瀚的面前狼狈过,还不如说她有几次不狼狈的。
他亲眼目睹了她几个月前到现在最狼狈的时刻,面子里子这种东西,在厉司瀚面前或许她根本就没有了。
看着她瞬息万变的脸,厉司瀚淡淡勾唇,“想好了吗?我还在等你的答案。”
“那个,洗澡这件大事,还是交给你吧,谢谢。”
与其让厉司瀚揭自己的老底,还不如……安安心心等着被他“伺候”着洗澡吧。
厉司瀚眸子带着隐隐笑意,将衣服和洗漱用品拿出来,老神在在地指挥:“那就进去吧。”
浴室没有浴缸,用的是普通的喷头淋浴。
“你这头发,也该洗一下了吧?”厉司瀚看着她绑在脑后的乌发,把手里的东西往旁边一放,将她的发圈解开。
穆苒受宠若惊地盯着厉司瀚镜子里的倒影,弱弱地开口:“这件事似乎难度比洗澡还大,要不你别洗了?”
“然后,让你的头发继续脏着臭着?”
这句话一针见血得穆苒想咬人。
“我出去外面洗好了,我是怕你没有洗过女人的长发……”
“洗个头而已,长发短发不都一样?我还洗不了?”厉司瀚嗤之以鼻,仿佛根本没将这等“小事”放在心上。
“那……那随你吧……”
厉司瀚拿起旁边的梳子,大刀阔斧地往下一梳。
“啊……”浴室里瞬间响起穆苒眼泪汪汪的惨叫。
“厉……厉司瀚……你谋杀吗?”她可是从笼子上掉到沙地里的人呀,头发打结得厉害,被他这么一梳……那酸爽简直无法形容。
“抱歉,没控制好力道。”
“我……我可不可以要求自己来洗。”穆苒举着小手,弱弱地提出请求。
“你受伤了,伤口不能碰水,同样的话要我说几遍?”
男人高大身体就在身后,几乎是贴着她而站,身上滚烫的温度源源不绝地传递过来。
“可是……”
厉司瀚直接放弃了跟她理论的意思,“闭上眼睛,要开始了。”
被彻底压制了的穆苒,只能放弃最后的挣扎。
头上的那双手似乎真的吸取了刚才的教训,力道大大地减轻了,将她头发上沾的沙子灰尘慢慢清理掉。
厉司瀚的领悟能力真好……
在心里默默夸赞着男人的功力,穆苒的眼睛慢慢闭上,又忽然想起一件事:“对了,你今天怎么找到观云豪宅的?你怎么知道我被厉之年绑架?”
穆苒根本没想过他会来。
当厉之年的飞机停下,拦住她和秦如梦去路的那一刻,她几乎认定这一天就是她的死期,没有任何悬念的死期了。
可是厉司瀚来了,并亲手改变了这个结局。
“昨天今天连着去那里,连着碰到隔壁的老太太,还引起了王月娥的警惕,你说我怎么知道的?”厉司瀚轻嗤了一声,将问题丢回给她。
“啊,是不是老太太那里的看护,就是你安插进去的人……”穆苒刷的一下抬起头,冲厉司瀚求证起来。
刚瞥见男人的脸,脑袋又被他按了回去:“是。”
漪涟几乎每天会给他一个电话汇报这边的情况,不过这么久以来,几乎每天的说辞都一样,没有新的进展,没有什么发现。
好不容易到今天,她的说辞跟之前不一样了,只是这个新出现的人物,厉司瀚越听越觉得像穆苒。
给她打个电话一试,直接说关机了。
厉司瀚顿时觉得事情不对劲,匆匆赶了过来,谁知到达的时候,看到的是这样一个画面?
他不敢想象,如果自己晚来几分钟,她会落得怎样的下场。
“她一个电话可是救了我一命……改天你跟她说一下,我要请她吃饭,当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