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鬼背后还有很多秘密,不好当场消灭。它尚有余力,暂时不会彻底消失,为了防止它逃跑,他们商量了一下,由巫勖使了他家族的封印之术,将它暂且收押起来,锁在一个法器中。
回夜不放心,又往上面贴了好几张符咒。
在处理好恶鬼之后,阿凛提议,叫他们尽快赶往后院,他已经进过厢房的暗室,在里面发现了很多东西。
他们几个随即朝后院赶去,不多时便到了地方。
巫勖精通奇门遁甲,他来到厢房的白墙前,很快就摸清了暗室的机关,启动机括,把那道缝隙扩大到可以容一人通过。
阿凛打头阵,巫勖夹在中间,回夜躲在最后面。
她之前看到那么多血从里面流出来,早就猜到了背后必是炼狱一般的场景,因为恐惧和害怕,她之前放弃了追踪那个血脚印,转而去外面查探水井,现在终究是要走这么一遭,她心中还是十分抗拒。
进入那道门,是一条狭窄得只能容一个人猫身前行的通道,通道的地面全是没过鞋底的鲜血,腥味令人作呕,让人非常不舒服。
巫勖搞了个火折子照路,借着火光,满目所见,皆是暗红色的血,铺满了能看见的每一个地方。
通道不是很长,在它的尽头,是一个四丈见方的封闭房间。
回夜记得这个厢房靠着一道长廊和一个高大的假山,猜测暗室可能是隐藏在那个假山之中。假山之下有个小池子,旁边是一座小桥,她之前就在那儿抓了一个弱弱的小水鬼。
巫勖走在前面,刚刚走进小房间,顿时转头吐了起来。
回夜心里咯噔一下,提了脚想往前走,却迈不开步子,心中翻涌起铺天盖地的恐惧和难过。她心中有种预感,李府的人,恐怕全都在这里了。
阿凛走到最里面,转身看着通道里的两个人,道:“这里是真正的祀神之井。”
她强忍住恶心和恐惧,朝前走去。
房间真的很小,他们几个走进去各立一方,显得分外拥挤。
在正对着通道的那面墙下,有一个黑漆漆的圆形台子,上面坐着一个人。回夜定睛细看,才从那小眼睛小鼻子分辨出来,是这个宅子的主人李恶棍。他浑身是血,形容呆滞,像是一截枯槁。
在他的脚下,围绕着小圆台,堆积了数十个圆滚滚的东西,上面全是纠缠的黑发,不难看出,这些都是刚割下不到一天的人头,鲜血还没有完全干涸,和人头混在一起的,还有数十个大大小小的心脏。
回夜木着一张脸看了片刻,也弯下身子呕吐起来。也就阿凛还算淡定,漠然地看着他们不停地吐,直到后面光是干呕,什么也吐不出来。
等他们稍稍恢复了一些,阿凛才道:“他还活着。”
两人顿时看着坐在圆台上面的李恶棍,但是谁也没有勇气,走过几十个头颅和心脏,上前去看他的情况。
回夜看着圆台下的头颅,又想起之前布阴煞傀尸阵的十二个无辜女子,问阿凛:“这些人都是他杀的吗?”
阿凛摇头,“他虽然也学了道法皮毛,但是很明显布不来阴煞傀尸阵这种东西,应是另有其人,绝大多数人,应该是布阵的那个人杀的。”
她之前在和巫勖独处的时间里,就已经将阴煞傀尸阵的事情与他说了,巫勖听到此处,插嘴道:“也不一定,还有一种可能,他很有可能被人控制了神志,从而做了一些自己不知道的事情。还有,那个恶鬼为什么被镇封在书房里,这件事很值得深思。”
回夜歪着头想了片刻,道:“那咱们直接问吧,反正它也叫咱们抓住了。”
巫勖取出法器,解开一道封印,道:“你是被谁镇压在书房的?”
“我不知道。”它的话音嘶哑,然后满怀恶意地笑了起来,“生魂的味道真好,小姑娘,你的灵魂和鲜血,定然比他们要美味千百倍。”
回夜这暴脾气哪里受得了它的挑衅,威胁道:“都别拦我,我要叫它魂飞魄散。”
“等问完话,你生吃了他我都没意见。”阿凛笑笑地说。
回夜白了他一眼,别开脸去,“我还要生吃了你呢。”
阿凛耸肩,语气轻快地说:“百年老鬼,魂体劲道、煞气正宗、鬼味儿十足,清甜爽口,就是怕你啃不动。”
回夜和阿凛拌嘴之余,没忘了他们的正事,对巫勖道:“严刑逼供,不怕它不招。”
巫勖:“……”
阿凛道:“我来吧。”
两人转头看他,不解其意。
阿凛漫步走到李恶棍的身前,小心翼翼地踢开地上的头颅和心脏。回夜看得不忍,忍不住道:“哎、你对死者放尊重点。”
“遵命,大师。”他随口回了一句。
阿凛使了个法术,把李恶棍移下圆台,然后掀开了上面的木板,道:“这口才是两百多年来用于血祭的井,外面的那口应该是阳井,用来观察煞气的变化,这口阴|井,才是血祭的核心。”
回夜对所谓的祀神之井非常好奇,就算地上全是新鲜心脏和头颅,也顾不上那么多了,想过去亲眼看看。
阿凛却道:“你别来,怕吓着你。这井里全是鲜血和人体残肢,还咕噜噜地冒泡呢。”她硬生生地止住了步子,当即又觉得,自己好歹是个抓鬼伏魔的,本就该身在地狱渡尽魔障,不就是死人吗,看看有什么了不得的。
然后她凑到井口,燃了道明符扔了进去,借着短暂的火光,看清了里面的情形。紧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