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常在一手放在孟婆的手腕上,另一只手轻捋着下巴上为数不多的胡子。她的皮肤不再是苍白得透明,而是红润有了血色。孟婆的呼吸也变得清晰,均匀而有力。
钟常在面露惊异,松开了那只正在把脉的手,站起身子,说道:“这怎么可能?”
凌全非道:“怎么了,钟大夫?”
钟常在摇摇头道:“这…简直不可思议。”
凌全非没有说话,他明白钟常在的心情,昨天遇到孟婆时钟常在已经断定她希望渺茫,能让他如此惊异的除了孟婆已经得救这一点之外还能有什么?
钟常在转头问道:“天下奇奇怪怪的事情我见了不少,疑难杂症也见过不少,但就这一回……”
凌全非心中似有些得意道:“钟大夫,孟婆这病可是好了吗?”
钟常在眼睛忽然一亮,问道:“是谁救了她?”
凌全非听他的口气看来孟婆是得救了,松了口气笑道:“钟大夫,来喝杯茶。”
凌全非给钟常在到了一杯茶,二人坐在桌前,可钟常在一点喝茶的心情也没有,他心里只关心一件事——是谁救了孟婆。
凌全非没有立即满足他的好奇心,因为齐英儿的事情不便让其他人知道,可以说是不能让太多人知道。凌全非心里猜测,这世上知道齐英儿继承了十剑门开派祖师尊阳真人绝学的事情恐怕只有三人——无戒大师、自己和齐英儿本人,可能还有另外一个人也知道——齐英儿的师父穆无涯。
这件事情非同小可,凤凰剑法是遭天下人觊觎的绝学,绝不能随便暴露在江湖上,否则,齐英儿将麻烦不断。
凌全非显然还不能相信眼前的这个大夫——钟常在。
“钟大夫,依你看,此人功力如何?”
钟常在刚要抿茶,听后立刻又放下了杯子,道:“我就是一介江湖郎中,一身所学尽是医术,对于武功高下见解甚浅,不敢妄自评论。”
凌全非笑道:“哦,原来是在下失礼了,一时忘了钟大夫乃是医者天下,抱歉了。那依钟大夫所见,此人治病如何?”
钟常在听出来他是想试探自己,便冷哼一声。
凌全非本无意得罪钟常在,只是事关齐英儿,他不得不小心,又见钟常在似乎生了气,连忙道:“钟大夫莫要误会,凌某没有故意试探先生,只是此时关乎非小,我不得不小心为上。”
钟常在不是小肚鸡肠的人,一看凌全非神色坦诚,知他所言非虚,便道:“凌大侠也不要误会,我也只是好奇那解蛊之人到底何方神圣。实不相瞒,昨日我见到这个老人家的时候,她已经奄奄一息了,我虽然知道至阳至刚内力或许可以救她一命,却也是希望渺茫。因为那只气蛊在她体内成形已久,遇到对自己有威胁的真气便会躲开,如果没有五十年深厚功力的高手是很难将其消灭的,反之会让受害者经受更痛苦的折磨……”
钟常在顿了顿,见凌全非也是满脸诧异,他又接着道:“今天我再次给她诊脉,发现气蛊非但无影无踪,而且她体内似乎有着别人的真气护住她的心脉、经络,那股真气一直助她恢复。我行医多年却未见过有这种本事的人,所以,我才很想知道这位高人到底是谁?”
听钟常在所言要救孟婆不仅要有五十年的功力,而且事后竟能余有真气在孟婆体内祝她恢复,这是一个十二三岁孩子能做到的事情吗?不可能。凌全非诧异不已,齐英儿身上到底还有什么秘密?他很好奇,但也只限于好奇,齐英儿对于他来说是个没有被挖出的钻石,他深深地藏在地下,可凌全非不想要这颗钻石,只是对他感到惊奇。
钟常在见他满是诧异神色,还以为他是不愿相告,便起身道:“既然如此,凌大侠,在下告辞了。”
凌全非慌忙道:“钟大夫且慢。”他叹了口气又道:“钟大夫,我信得过你,请随我来。”
钟常在也很是不解凌全非为何变了主意,他现在是要领自己去见那个高人吗?如果钟常在知道那位高人不过是一个十二三岁的娃娃,会不会连下巴都要惊掉呢?
凌全非临出房前又看了看孟婆一眼,见她气息沉稳均匀,便放下心来,但他转而又有焦虑上了心头——齐英儿耗费如此大量真气,不知道有无大碍啊……
钟常在紧跟凌全非身后二人穿过一长廊,走到一间房前。
钟常在问道:“那个人就在里面?”
凌全非点了点头,他轻轻推开门,却发现门被从里面栓死了,根本推不开。他记得自己将齐英儿抱回屋中之后又立即关门出来去照看孟婆,门怎么会被栓死呢?莫非是有人趁机偷进了齐英儿的房间?难道是有人看到了齐英儿施救于孟婆?
凌全非叫道:“糟了!”
钟常在道:“凌大侠不要着急,是他自己在里面拴上了吧。”
凌全非知道这绝无可能,如果真的是齐英儿,他关上门的目的又是什么,更不用说他消耗了很多真气,一时根本难以醒过来。所以他才想让钟常在见见他,有无方法给他调理。
但现在怎么会连门也开不了?到底是谁做的?
凌全非不敢贸然破门而入,如果里面真的有人,或许现在已经离开,那他留下的痕迹则是至关重要的可循踪迹,绝不能破坏了。他掏出一把匕首,纤薄锋利,他从门缝里插进去,一点一点地拨动里面的门栓,片刻功夫,门被打开了。
可凌全非和钟常在看到的却是齐英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