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惊愕的不止辛季婉,还有辛丞相以及一干下人。
主母张氏,平日里虽然严谨,却也不是个尖酸刻薄之人,众人皆没有想到,她会做出蓄意害人的事。
“夫人你……”辛丞相回过了神,依旧有些难以接受,当着众多人的面,又不好袒护,只能质问道,“当真是你?你为何要做这样的事!”
张氏道:“是我,头到尾都是我一个人在策划,与其他人没有关系,厨子下毒,也是我逼着他去的,我威胁他,若不帮我做事,就把他赶出去,他为了混口饭吃,只能答应,你们不必怪他。”
此话一出,辛丞相的目光看向了厨子,“是这样吗?”
厨子垂下了头,“是……的确是夫人。”
“那我倒是很好奇了。”妙星冷不温不火道,“且不论夫人与二老爷之间有什么恩怨,夫人您是当家主母,在这府里想要害个人不难,想要给谁下毒,随时都有机会,你何必再多牵连两个外人进来?我跟年年好心来治病还得被你陷害,您是不是一点都不在乎旁人死活?害了人还要找他人来背黑锅,这事要是办成了,你害的可不止一个啊。”
妙星冷的语气虽不冲,唇角的笑意却冷然。
她就是得理不饶人,先前心情不爽快,如今真相大白了,自然就要发泄回去。
丞相府主母又如何,做了坏事被揭发,就要有被人骂的觉悟。
“两位姑娘,我感到十分抱歉。”张氏面对妙星冷的责问,竟然微微俯身鞠了一躬,“当时我是突然做的决定,一时脑子发热,就想着,害了二老爷之后自己可以撇个干净,所以我才借你们来转移注意力。”
“所以我跟年年是活该倒霉了?要是二老爷真的救不活,我们岂不是要被丞相大人下令打杀?”
“其实我并没有打算要你们的性命。”张氏道,“开错了药这种事,不属于蓄意杀人,到了公堂上也不会判下死罪,刑法和牢狱之灾是躲不过的,但不至于丢掉了性命。”
“喔,所以我们两个无辜的外人,就是特别倒霉,活该被你拿来做挡箭牌了是吧?”妙星冷的语气丝毫不缓和,“我就想问问你,凭什么?”
“对不起。”
“对不起有用,还要官府干什么?”
“姑娘,请你息怒。”辛季婉忍不住出了声,“我娘固然有错,但是,你们能不能听听她的理由?说不定她这么做也不得已的苦衷。”
“无论有什么苦衷,给人乱丢黑锅都洗不白。”妙星冷皮笑肉不笑,“除非你们真的能给我一个息怒的理由,我倒要看看夫人你有多委屈。”
妙星冷态度强硬语气不善,辛丞相心中也有些不满,可毕竟自家夫人险些连累了她,如今,她得理不饶人,也不好去说她什么。
更何况……有齐王在。
齐王仿佛看好戏一般,一言不发。
“你们都想知道我这么做的理由,我就告诉你们。”张氏说到这,轻叹了一口气,“与我相识的人都知道,我平时不是个心狠的人,我也是因为实在受不了二老爷,才会一时冲动想要害他。”
“夫人,你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你就不能跟我说吗?你怎么能做这么糊涂的事,你让我有何颜面再去面对二弟?”辛丞相颇为忧愁地抚额,“到底是什么原因?”
“老爷,我也不怕丢人,你的弟弟,他是真的不像话。”张氏说到这,眼中似乎有泪光,“他没了妻子儿女固然可怜,但他也不能把主意打到我们的身上来啊!”
“你……这话什么意思?什么叫把主意打到你们身上……”
“老爷,我脸皮薄,才一直不敢说,我也不想让你造成困扰,这才一直隐瞒,我们都不年轻了,哪能再想什么风花雪月的事?可是你弟弟他不仅对我有想法,对三娘也有想法,三娘胆子小不敢吭声,我实在是受不了才会下这样的狠心,你弟弟简直罔顾lún_lǐ道德,俗话说家丑不可外扬,我只想私下解决,趁他病要他命,以免长期受到他的骚扰。”
张氏说到这儿,已经是声泪俱下。
妙星冷仔细瞧了一眼张氏的容颜,虽是个中年妇女,也是风韵犹存贵气优雅,至于她口中的三娘,应该是辛丞相最年轻的侧室,坐在最左边的那名约莫三十多岁的女子。
这个三娘的容貌,也属于上等。
丞相家的夫人,不管大房还是小妾,果真都美。
要说那二老爷怀着不良的心思,许多人大概信得过。
但……她不信。
只因为三娘的反应不太对劲。
张氏提到她的时候,她明显愣了一下子,有片刻的茫然,但又很快收起了情绪,垂下了头。
约莫在想着,应该怎么配合?
妙星冷觉得自己可不是个好忽悠的。
这丞相夫人显然就是给自己找理由,博取众人的同情,把二老爷给抹黑了,害他也就成了替天行道,理所当然?
真是够能掰扯。
偏偏又声泪俱下,一副受了天大的委屈,想要给自己主持正义的模样。
这位夫人从头到尾表现得都挺和善,没有半点嚣张傲慢,如此一来,这丞相府里的人恐怕有大半都会向着她。
“老爷,姐姐说的……是真的。”三娘唯唯诺诺地开了口,“我一直也不太敢说,我心想着,只要尽力躲避二老爷就好了,老爷,这事能不能不怪姐姐?我们也都是为了辛家脸面着想啊,姐姐做事固然糊涂,可我认为,我是可以理解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