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到底还是发了高烧,午夜时分,安迹沉醒来,感觉到被自己紧紧箍在怀里的人体温滚烫异常。
按了床铃叫了医生过来。一辆体温,48·6°。医生丝毫不敢怠慢,让助手给宁?灌了退烧药,然后去拿药帮宁?挂点滴。三瓶药水,挂了两三个小时。这两三个小时安迹沉和医生一起守着,夜不成寐。
到了凌晨四点多,医生忙完便走了。安迹沉此刻睡意全无,看着床上除了还有一丝气息其余跟死人没差的宁?,脸色淡如抹云。
宁?次日中午才醒,头沉得厉害,额头那块地方尤为疼痛。回想起自己受伤的经过,脑子里只有冷水、撞击的残影,头却撕裂般的疼痛。
宁?伸手抱住被裹了厚厚一圈绷带的头,痛苦的坐起来在床上疼的翻来覆去。
头疼,疼的像被放在两块铁板之间用力挤压,快要爆开了一般。
痛苦挣扎间,一个黑色的人影在她头顶上方出现,俯身按了一下床头前的一个按钮,接着起身冷冷的看着她。
安迹沉······宁?虽然对自己受伤的全部过程回忆不起来,但是她知道,自己这样只可能是他打的。
他果真是震怒啊。
宁?咬唇忍着欲裂的头痛,缓缓爬到床沿,伸出手去拽安迹沉的衣服。无力的胡搜紧紧拽住安迹沉的袖子,宁?想要抬头看他,可是一抬头,头上的疼痛就更加强烈沉重。她只好重新低下头去,手却死死的拽住安迹沉黑色的袖子,气若游丝的开口:“我是······”
这时门被人打开,医生走了进来。宁?顿住话头,只是紧拽着安迹沉衣袖的手却没有放下。
“接着说。”低头看着宁?忽而婉转柔软的样子,安迹沉只是淡然开口。
她的繁华、她的盛大、她的桀骜、她的妖娆······此刻她不过是低眉顺眼的样子。若说这时间,有谁能令她如此乖觉,除了她的家人,便只剩下了他——慕烟!
他厌恶极了她这敛气吞声的模样,恨不得直接掐死她。他知道她要辩解,为了慕烟?还是为了自己?
若是为了慕烟,他一定会把她杀了。
可他让她开了口,明摆着心里是期待她为自己辩解。她若是为自己辩解,无论真假,他想他都会相信。他需要一个理由,重新说服自己让宁?继续留在自己身边,好好对她,重新给她保护和纵容。他需要一个理由。
“我······”头一阵剧烈的疼痛,宁?松了死拽着安迹沉的手抱着头跪在床上,身体因为疼痛而轻轻的颤动。
医生走过来,道:“先让宁小姐把止痛药吃了吧。”说着拿起桌上的一瓶药,到了两粒递给安迹沉。
“起来。”安迹沉掐着宁?的肩把宁?深埋的头抬了起来,他的手劲很大,大到让宁?想要挣脱。
药被粗鲁的硬塞进嘴里,舌尖触到了那颗药,浓烈的苦味在口腔里化开。宁?难以忍受的皱眉,紧接着安迹沉将一只玻璃杯压倒了她的唇上,硬灌了几口。
宁?胃里一阵恶心,虽然拼命想要把药和着温水往下咽,但却被一阵恶心抵着,怎么也咽不下去,最终一把推开安迹沉伏在床沿一口将口中的水和药吐了出来。
安迹沉眉头紧皱。宁?的胃一直不好,吃刺激性的药会吐出来也是常有的事。以往他都会想尽各种办法让她能吃下去,可这次······
看着宁?无力伏在窗前的身体,安迹沉心里怒气升腾,狠狠的将手里的杯子从宁?头上扔过砸在地上。
玻璃破碎声惊得宁?身体一抖,她愣愣的望着那片玻璃碴子和大滩水迹,玻璃渣粉碎一地,像极了她那可怜的自尊。
方才,她还想求他。求他!不要这么低贱了宁?,他把你打成这个样子,你还想去求他?!
玻璃如扎在她跳动的心脏上,锐痛。
宁?看向安迹沉,目光冰冷如刀,嘲弄的笑却如一团舞动的火。
她开口,声音同时充满鄙视:“你既然这么恨我,为什么不把我打死?!”
安迹沉漆黑的眸子瞬间点燃了一团红色的火焰,目光冰冷如刀的看着宁?:“闭嘴。”
“为什么不把我打死?!”宁?仰脸冲他大吼,眼里满满的恨意。
“啪”的一声,又是一个清脆的巴掌声。
三个,宁?想,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安迹沉已经甩了她三个耳光。每一个都用尽了力气,每次都让她眩晕的痛。
医生在一旁吓了一跳,被惊得大气都不敢穿,惊呆的看着宁?和安迹沉。
难怪宁?会伤的这么重,安迹沉下这么重的手,这点伤对他现在来说真的是小意思。
宁?只觉得脸又肿了起来,火辣辣的胀痛。头上的伤也疼得厉害了起来,伤口似乎裂开了。
但这都没什么,真的没什么。一点也比不上她现在的狼狈。
她从来没有这么被人打过,用这么屈辱的方式三番四次的打着她。
抬头看向安迹沉,眼里的恨意更加浓烈,血红的,挫骨扬灰的痛恨。
那种目光,让安迹沉的愤怒一瞬间变得心惊胆战。
是的,她现在恨不得杀了他,尽管他一直以来对她细心呵护,尽管他为了她做了那么多,她还是背叛他恨不得杀了他。
那种悲怆,那种精心饲养的宠物把自己咬死的悲怆,让他瞬间觉得全身冰冷,寒冷刻骨。
心里的那股悲怆很快变成了气愤,在宁?的目光中,那种愤怒越长越烈,伸手又向宁?脸上扇去。
正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