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天限的檄文,甚至抛弃了以往的格式,直接以‘朕很痛心’这四个字开头,表达了内心的无限愤怒。
“……木帅一向与朕风雨同舟,可说现在的墨云天,离不开木帅!每一分每一寸领土,都充满了木帅的功劳!”
“……木帅一向勤勤恳恳,任劳任怨,劳苦功高!朕深以为豪,与木帅私交更加是如兄如弟……”
“……如今,木帅被奸人蒙蔽,竟诬蔑朕为天魔魔孽……朕并没有觉得如何愤怒,就只是痛心!”
“朕很痛心!”
“朕自思自醒,百般思量,竟不知道到底什么地方对不住共事百万年的老兄弟!朕也始终不明白,到底是什么变故让你有了这样的转变,就只为背叛者的一句诬枉之言吗?!但,不管是因为什么……沧澜,只要你回来,朕愿意不计以往,便是向你致歉又如何!”
“朕,舍不得你!墨云天,少不得你!墨云天的无数民众,已经承受了太多的苦楚,他们承受不起一场剧烈内战,这些艰难苦楚本不该他们承受的!沧澜,朕最重要的臣子,回来吧!”
“为了我们百万年的深厚情谊,为了墨云天的平安宁静!为了无辜的亿万子民!沧澜,请你想一想,这样做,是不是值得!”
“浪子回头,尚且金不换!更何况还是彼此相处长达百万年的生死兄弟!”
“朕在这里宣布,只要木沧澜肯迷途知返,即时官复原职!所有追随者,概不治罪!一切从宽。若是朕当真的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对,愿意下罪己书,昭告天下!当面向木帅道歉!”
“朕在这里,面对天下子民,做出以上承诺!若有一件做不到,朕,当接受天谴临身!”
“木帅,回来吧!”
“朕盼你好好思量,朕会等你的回复。在你回复之前,朕再不会动用任何一兵一卒征讨,本是骨肉,何忍同室操戈,骨肉相残,乃为世间之大不幸……”
……
墨云天帝元天限这封信,姿态可说低到了极处。作为一方天帝,一天至高之人,能够如此的委曲求全,其中诚意当真让人感慨莫名!
这封信一出,整个墨云天,即时震惊了!
继而,尽是一片沉默!
然后,就是连天接地的歌功颂德,无处不是赞扬之声。
甚至有人因之痛哭流涕:“天帝陛下为了我们墨云天,为了一个欺心叛逆之徒,竟能做到这般,这是何等的忍辱负重啊……呜呜呜……”
“天帝陛下为人真是太好了……对于这样十恶不赦的罪孽之臣,居然还能如此的宽宏大量……哎,当真一代明君啊,我墨云天何其幸甚,竟得以如此明君为皇!”
“哎,天帝陛下乃是为了墨云天的亿万子民,才会做出这等妥协啊,为了避免生灵涂炭,百姓灾殃才肯如此的委曲求全……”
“呜呜……天帝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现在就看这个欺心妄为的木沧澜了,是不是能够迷途知返了……”
“天帝陛下都已经做到了这种地步,若是木沧澜还要造反,还在做着登上帝位的春秋大梦,真是猪狗不如!……”
“哎,等等看看吧,天帝陛下如此宽宏大量,那木沧澜只要但凡还有一点人性,想必也会幡然悔悟的……”
“切,木沧澜要是真有点良心,赶紧自尽谢罪才是正经,如此卑劣行径之人,尚有何面目活在天地之间……”
……
“元天限!”
木沧澜深深喘出了一口气,看着这篇不是檄文的檄文,一时间只觉得五内俱焚!
分明他自己就是天魔魔孽,但却能够说得如此冠冕堂皇!
如此的委曲求全,如此的高风亮节,深明大义!
“元天限,这话你是如何能够说得出来的!你还知不知道廉耻两字?难道人至贱就真的能天下无敌?!”木沧澜满脸通红,“砰”的一掌拍在桌子上,直拍得那张紫檀木桌子哗啦啦碎成齑粉。
木天澜显然忘了一个重点,元天限可不是“人”啊!人至贱是否能天下无敌这还未可知,但“魔”至贱所能发挥出来的威力却已然确确实实的现于尘寰,当真威凌天下,纵是英雄莫能当!
真真是太犀利了!
木沧澜的胸口不断起伏,只觉得眼前金星乱冒,心潮跌宕,好像随时都可能晕过去一般!
以木天澜百万年以来累积下来的沉稳,此刻不适至此,却也并非是因为元天限那番颠倒黑白的说法,也不是为了这封信中抹黑自己到了一无是处的原因,而是因为……
木沧澜深深的知道,这样的一封信,在昭告天下之后,所能够起到的惊人作用!
这样的一封信,足以将现在还没有拿定主意,正在犹豫摇摆,保持观望态度的那些人全部拉到元天限那边去!
甚至,就在自己军队之中,也将会有不少人产生动摇,甚至正式离弃自己!
这本是针对天下所有人的攻心之策!
这片看似姿态放得甚低的一纸书函,所能发挥出来的效果却是这样的恶毒!
谢丹琼沉默了一下,道:“哎,相信这还只是开始。元天限既然选择这么做了,必然还有其他的后手!”
“域外天魔在九重天阙,始终是异地作战……还能有什么更强的后手?”木沧澜深深吸了一口气,浓眉皱起:“难道,当真能召唤大量的魔军前来协助作战吗?若是当真如此,反而是不打自招,帮我们解去了眼前的困局!”
谢丹琼负手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