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瞪着慕容曦:“朕不是已准了你的亲事,还不回府乐去,在这儿做什么?”
慕容曦道:“父皇,儿臣想娶怀清。”
皇上脸色略沉:“老六你倒是看上护国公府的二丫头还是张怀济的妹子?”
慕容曦道:“父皇若只准儿臣娶其一,儿臣要娶怀清。”
皇上目光略深:“老六,朕倒是想不明白了,若你一开始瞧上的人是张怀济的妹子,何故来求朕成全你跟赫连府的丫头。”
“这……”慕容曦有些不知怎么回答,慕容曦也不傻,舅舅之所以让他跟护国公府结亲,就是看中了赫连恭在军中的影响力,舅舅明白的事儿,父皇又怎瞧不出,之前之所以未疑心,是因熟知自己过往的性子未多想,如今自己执意要娶怀清,父皇如何能不生疑。
自己倒是不在意,却舅舅又该如何,父皇最忌讳的便是外戚干政,余家尚且千方百计的避嫌,更何况自己,此事万万不能牵连舅舅,却自己跟怀清……
慕容曦此时方知自己想的太过简单,听了秦嬷嬷的话,便兴匆匆来求赐婚,却忘了父皇连叶若瑶都没瞧上,怎会点头自己跟怀清,如今弄巧成拙,这件事却如何收场。
脑子里忽划过怀清的脸,慕容曦咬了咬牙道:“回父皇,儿臣心里爱的人是……”慕容曦怀清两个字未出口,叶之春忽的接过去道:“原来六皇子心仪之人是赫连府的二姑娘,倒真是一桩良缘,微臣这里先恭贺六皇子了。”
两句话截住了慕容曦的话头,却跟皇上道:“微臣听说江南的盐商联名给邱明臣脱罪,怎会有此事。”
皇上哼了一声道:“都说无奸不商,这些盐商哪是给邱明臣脱罪,是想要朕一句话呢,怕朕追究他们的行贿之罪,他们不止给邱明臣脱罪,还顺道告了张怀济的刁状,说张怀济勾结盐帮为难江南的盐商,说起这个,朕倒不知,张怀济这个扬州知府跟那些江湖人怎牵扯到了一起。”
慕容曦心里暗惊,父皇莫不是疑心张怀济跟盐帮勾结,想着看向叶之春,见叶之春眸光闪了闪,仿佛大有深意,慕容曦颓然告退。
等他出去,皇上才道:“之春,你不会怨朕吧。”
叶之春一惊,忙跪下:“微臣不敢。”
皇上扶他起来:“你我之间何必如此,你那丫头朕瞧着长起来的,容貌品性都算得上万里挑一,只可惜性子软了些,老六是个不定性的,若瑶哪里拘管的住他,倒是赫连家那个二丫头,朕瞧那性子配给老六到正好,说不准就能把老六给辖制住了,也省的他在出去胡作非为。”
叶之春心说就慕容曦那个性子,估摸也就怀清能辖制住,赫连府那位二姑娘虽有些悍名儿在外,又哪比得上怀清的聪明,真要是比悍,六皇子的性子上来,管你是谁,这要是真成了,瞅着吧,往后有得闹了。
不过往后的事儿便跟自己无关了,只慕容曦别把张怀济兄妹连累了就成,只张怀济到底年轻,甚为扬州知府却跟盐帮扯上关系,还叫那些盐商告了一状,怪不得怀济立了这么大功,皇上这儿也没说赏呢,这是对怀济心存不瞒了啊。
而且,这回肃清江南官场,怀清可把江南上下的大小官儿都得罪遍了,再在江南待着一准儿没好儿,那些官虽说保住了官位却也几乎倾家荡产,没个不恨怀济的,有道是众口铄金积毁销骨,便怀济这个官当得再清廉也没用,早晚给他们逮到把柄,到时候墙倒众人推,怀济的命能不能保住都两说。
故此,叶之春正想招儿把张怀济从江南调出来呢,这当口若因为慕容曦皇上再迁怒怀济,可就成了火上浇油。
皇上看了他一眼淡声道:“那年正月里老太君来京,给朕做吃食的那丫头可是张怀清?”
叶之春愣了一下忙道:“正是,当年她医好了老太君的陈年旧疾,又治好了瑶儿的跛足,老太君便把她跟若瑶一样看待了,张怀济任南阳知县的时候,因南阳离着邓州府不远,隔三差五老太君便人去接她府里作伴说话儿。”
皇上倒是也听老太君说过,那丫头医好了老人家的咳疾,却没想到叶若瑶的腿也是她治好了,他略回想了一下她的样子,记得是个十四五的小丫头,打扮的甚简单,倒是那份难得的从容,如今还有些印象。
若说治好了老太君的旧疾是巧合,若瑶那个跛足,之春可是糟心了好些年,太医院的有一个算一个都去了,也没见治好,那么个小丫头怎学的如此一身好医术。
忽想起前些日子为了解扬州通判葛连升的炭毒,老四奏请誊抄苏毓敏医案的事儿,医治葛连升之毒的人莫非也是她。
想起什么,忽问道:“那丫头今年多大了?是哪里人?”
叶之春忙道:“比若瑶生日小些,却隔了年,今年十六了,是邓州城外桑园村的人,据说是医圣后人,祖上世代行医。“
皇上点点头:“莫怪她这一身好医术呢,原来是家传,可惜是个女子,不然可进太医院,如此说来,张怀济也通医术?”
皇上一提此事叶之春倒忽有主意了,开口道:“张怀济虽远不如他妹子,却也通晓歧黄之术。”悄悄瞄了皇上一眼小声道:“臣听说四川今年又闹瘟疫。”
提起此事皇上皱了皱眉:“蜀地多雨,一到春秋两季便易发瘟疫,屡治不绝,朕正忧心此事,益州知府彭如珍的老娘病逝,他奏请回乡丁忧,彭如珍在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