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台下的一群估计是被臆想中的大洋、黄金和烟土给搞的迷了心智,怪叫着举起手里秃噜了漆皮的杂式步枪呼应着。
“弟兄们,想发财的就跟上啊!”这位也蛮拼的,丢下一句话从身边背着汉阳造的士兵手里,结果一面青天白日满地红的旗帜,率先朝着晨雾中的仲宫镇冲了出去。
“吼!”
“弟兄们,上啊!”身后的一群被富贵刺激的红了眼睛的士兵在举着毛瑟手枪军官的吆喝下,没有队列、没有战术一窝蜂的涌了上去,争前恐后的。
开什么玩笑,济南城都拿下了,张宗昌这个军阀头子都下野了,鲁军十几万军阀走狗全都在gm的浪潮中灰飞烟灭,就这么巴掌大点的小镇子能翻起多大的浪来?为非就是一些死剩下的惊弓之鸟,被打傻了躲在镇子上想苟延残喘一会!炮击掩护和战术布置什么的根本就是浪费嘛!
“该死的,命令炮兵不准开火,所有火力点待命,把他们放到反坦克壕那里,集中火力攻击!”举着手里的蔡司八倍望远镜,抢先一步窜到前沿指挥所的莫德尔费力的从镜片中看到一群土匪一样举着步枪怪叫着叠着人浪涌上来的蓝灰色身影,自觉受到了侮辱的莫德尔气急败坏的吼道。
“一千五百米,进入机枪有效射程内!”
“一千米,进入步枪动力射程内!”
“七百米,进入步枪精准射程内!”
“。。。。。。”
“哒~~~哒~”晨雾中,在涌动着的蓝灰色人流冲到反坦克壕旁边的时候,趁着人流在晨雾带来的不良视线中面对突兀的出现在地面上的壕沟,而带来的片刻停顿,防盾后面的机枪手抓住这一个短暂的时机握住了握把。马克沁响亮的哒哒声在晨雾中陡然响成一片。
“栽了。。。。”带队冲锋却被阻在反坦克壕前北伐军小军官听到一阵催命符般响亮的哒哒声,脸色立马垮了下来,都是打仗打老了的人,光听枪声就知道要糟。亡魂大冒中咬咬牙,双臂护着脑袋一咬牙在电光火石的一瞬间滚下了三米深的壕沟,堪堪避过去一阵瓢泼的弹雨。
“噗~~~噗~”瓢泼的弹雨迎面撞上了拥挤的人流,那些反应慢上一拍半拍的倒霉蛋全身立刻绽放出一朵朵血花,子弹穿透人体的闷响中哀嚎着倒下一大片,血花飞溅中几乎每一颗从马克沁枪膛里飞出的子弹都没有落空,最差的也能从人身上捎带着削下一些零件来。
由于在进攻前没有按照战术规范排成散兵线,被富贵遮住了双眼的倒霉蛋们一个挨着一个后脑勺,全都使出吃奶的劲玩命的往前面涌生怕自己落到了后面,直到最后一群人在反坦克壕前挤成一团。单位面积上可怕的密度是的很多带着巨大动能的子弹在穿透了第一个人的胸膛后又势头未减的穿透第二个人的身体,串糖葫芦一样的来了个一弹多杀。
“趴下,都趴下!”呼啸的子弹中一瞬间就打蒙了这些倒霉蛋,在惨叫、慌乱的人堆里一个军官举起手里的毛瑟十响手枪大吼着试图救出一些士兵和袍泽。
“噗~~~噗~”马克沁标志性的哒哒声如同魔鬼的咆哮驱晨雾,冷却套筒里的冷却水咕嘟咕嘟的作响,外宽内窄的喇叭状射击孔内,马克沁粗壮的枪身灵活的在渔网覆盖的射击孔后面转动着,不断调整着方向朝着人群扎堆的地方扫射。由于北伐军的轻敌再加上上千人马在反坦克壕前挤作一团,可观的密度使得一向靠着火力密度吃饭的重机枪完全忽略了精度,原本应该打点射的机枪手偷了懒死死地握紧握把一口气来了个长长的连发,把拼接成的四百发弹链打了个精光。
子弹穿透人体、切割下零部件的闷响中是一片血肉横飞的恐怖场景,弹头末端时速切割人体,在人体内翻滚着形成狰狞的空腔。横飞的血肉、脱落了一地的内脏、被打碎的头颅、四肢和其他零部件混迹在一起,合着大量浑身上下布满枪眼的尸体一起翻滚着落尽脚下的反坦克壕里。几个试图控制住部队、往回撤的北伐军军官全都在平面空间上毫无死角的密集火力网中,或变成了筛子或身首异处,跟着部下残缺的尸体和内脏一起翻滚着落到了反坦克壕里。鲜血直接把反坦克壕前的一大片土地给染红了,吸饱了大量人血的土地在新鲜的碎肉和内脏器官,在晨曦中泛着妖艳的血红色光泽。失去生命的躯体姿势各异的交相重叠在一起,一直延伸到反坦克壕。踩着同伴的尸体,在密集的弹雨中侥幸捡回来一条命的幸运儿哆嗦着试图避开那些飞蝗一样密集的弹雨,摸索着逃到安全的后方。
“加大火力输出,把枪管膛线全都打秃,既然来了都特么的别走了!”顺着枪声赶到了最前方的秦漠,歇斯底里的大吼道。
注1:1926年蒋光头率军北伐,先在两湖地区击败了直系吴佩孚的人马,随后又挥师镇江猛攻盘踞在江浙的孙传芳军队。孙传芳部不敌败走,1927年3月24日北伐军(何应钦的第一军)进入南京城内。部分北伐军进城后,出于对帝国主义的痛恨,对外国领事馆和外国人住宅、教会进行了烧杀和抢劫。杀死英、美、法、意等国6人。日本领事馆的官员也遭北伐军散兵游勇的殴打。这就是所谓的南京事件。此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