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芹为难,她倒是想给刘玲放假,可找谁给她带话去呢?她又不知道刘玲的家搁哪儿,刘玲家里肯定也没有电话。当时刘玲来干活儿的时候,就没有留下联系方式。
香芹想了想,“要不然这样吧,你开车送我到桥那边去,刘玲她爹这会儿应该搁那儿修桥咧,我让她爹给她带话回家。”
“就这么办!”
洪诚从茫茫车海找到自己的那辆桑塔纳,结果发现他的车可怜的被前后夹击,要开动的话,肯定是要跟前头的车追尾的。
车开不出来嘞……
香芹对眼下的窘境不以为然,就算没有车代步,她完全可以走路过去,也就是十几分钟的脚程。
香芹从兜里捞出一个红色的中国结,中间的结是用粗绳编的,下面的穗子是用细线串一块儿的,顶上是个挂绳。
这是她亲手做的,绳子和线是她花了几毛钱从集上买的。
“这是给你的生日礼物。”这么磕碜的东西,她咋好意思当着别人的面前拿出来送给洪诚呢?
洪诚接过一看,这中国结手工细致的无可挑剔,明显编织它的人是很用心的。
“这是你编的?”洪诚问。
香芹点头,她是想买现成的来着,可现成的中国结比绳子还要贵上几毛钱……
这种话,她不好意思跟洪诚说。
虽然是个小玩意儿,洪诚比收到任何礼物都感到开心,他打开车门,将中国结挂在了后视镜上。
鲜红的中国结,立马给整辆车的空间里增添了一丝生气。
两人一块儿走路到桥那头,因为大桥正施工,这一路上边沿搁置了不少钢筋水泥。
香芹给刘玲的爹刘长河打了声招呼,然后又在河堤附近溜了一圈。
大地回春,天气正暖,河堤坡下遍是绿意。不变的还是洪河的水。
香芹看到一棵野菜,发现新大陆了一样,忍不住欣喜非常,于是跑到坡下,把野菜连根从泥土里刨了出来。
香芹扬着手里绿油油却长得还不肥美的野菜,对洪诚说:“是荠菜!”
“你拿着那东西干啥,还没长熟咧,等过段时间再来摘吧!”洪诚搁河堤上对她招手,“回去嘞!”
这一片野菜多的很,河堤上的荠菜,麦田里的毛妮菜……早些年闹饥荒的时候,这些东西可以养活了不少人,不过现在已经很少有人拿它们当宝贝嘞。
香芹丢掉手里的荠菜,拍掉手上的泥土,心里已经在盘算着嘞,过上一段时间,她到河堤这边摘上一筐子荠菜,整上一顿包子或者饺子……
香芹一爬上河堤,洪诚就迫不及待地揽住她的腰。
“等会儿回去的时候,你可得有个心理准备。”洪诚淡淡地笑着,笑容里多少有些无奈,他望着一脸茫然的香芹,做了进一步解释,“我会把你介绍给到场的人,说你是我的未婚妻。”
香芹的脸孔扭曲了一阵,这……压力似乎有些大嘞。
别说一小时,还是一天,哪怕是给香芹再长的一段时间,她也很难做好这样的心理准备。
香芹不吭声,她实在不知道自己此刻该说些啥好。
洪诚收紧了手上的力道,让香芹更加贴近自己,他幽幽的轻叹了一声,随即又说道:“从前两年开始,每次我过生日的时候,那场面都跟相亲一样。好多人带着自己的闺女、亲戚的闺女、朋友的闺女,到酒店里来,都想介绍给我,我真是头大嘞!”
香芹抽抽嘴角,敢情洪诚这是拿她当挡箭牌!
洪诚又说:“我也试着跟她们一个个交往,感觉她们喜欢钱更胜过喜欢我,她们那些个沾亲带故的亲戚朋友,都想到我跟前来讨点儿好处,烦都烦死嘞!”
可香芹脸上没啥表情,她终于接话,“那不是都跟我一样吗,我也喜欢钱,只要有钱,是沾亲带故的人都跑到我跟前来,也总有一天会跑到你跟前去。”
洪诚失笑出声,指着河堤下面那条长长的洪河,丢给了香芹一个问题,“如果我跟你的钱一块儿掉到河里嘞,你是先救我,还是先救你的钱?”
香芹丢他一个白眼,理所当然道:“当然是先救我的钱嘞,你会游泳,我的钱可不会游泳!”
洪诚在她的腰上掐了一下,故作委屈,“你也太伤我的心嘞。”
“等会儿回去少喝点儿。”
香芹要是一点儿都不关心他,就不会说出这样的话。
洪诚将她揽紧,“那你可得搁我跟前好好的监督我嘞。”
就跟洪诚说的一样,本来是他的生日宴会,结果成了相亲大会似的。不少人带着家眷中,必然会有一位年轻漂亮的姑娘。个个把自己往美里打扮,反倒把她们身边的家属朋友衬得跟乡巴佬一样。
洪诚带香芹入座,他们面前这张桌子周围坐的可都是场上的重要嘉宾,基本上都是跟洪福关系比较好的老哥们儿,还有副县长窦海。
洪诚带着香芹给诸位叔叔伯伯们敬酒,让香芹在他们之中混个脸熟。
对洪诚和香芹这一对组合,自然是有人要感到讶异的,“这闺女还小着呢吧!”
别小看了这六七岁的差距,这就意味着洪家的老哥们儿要晚几年才能抱上孙子。周围的不少人都已经是爷爷辈的人嘞,都很能够理解洪福急切的心情。
排斥香芹的大有人在,“洪诚,你谈对象咋谈个这么小的?你爸盼望着你给他生个大胖小子呢,你也不小嘞,赶紧收收心,找个合适的对象结婚吧!”
香芹听到这样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