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门不幸啊——
段文也不知道自己上辈子作了啥孽,得罪了哪路神仙,让他这辈子生了一个无德无能的儿子,还摊上了一个无可救药的闺女。阎王爷就是看不惯他们家好一点儿,让黑白无常把他膝下唯一的好儿子给抓去嘞。
现在家里不愁吃喝不愁穿戴,结果又是咋样呢?
儿子盼着他早死早超生,好早点分他的家产;闺女成天不务正事,啥用场也指望她不上。家里还有个老的,真是年纪越大,心眼儿就越小,能装下的除了钱,就没有别的东西嘞。
这样的日子算好吗?
段文越不想别人看他笑话,偏偏他身边的人总是给他出洋相。
再这样下去,别说段文气出病来,迟早有一天他得活活被气死。
段文打完针从诊所里出来,经过木屋的时候,他稍作停留了一阵。
望着禁闭的木门,他忧伤起来。
忽然之间,他特别羡慕香芹现在的生活。
段文回到段家庄,一进南院,就看见冯兰花搁南院里。
冯兰花跟窦氏坐一块儿,南院里也就窦氏会搭理她嘞。
冯兰花跟窦氏说着悄悄话,俩人交头接耳,唯恐旁人听见了她们的对话一样。
看冯兰花做贼一样的德性,段文就没好气,不用动脑筋想就知道她肯定又是怂恿着窦氏干坏事儿嘞。
段文低吼了一声。“你俩滚远点儿嘀咕去!”
冯兰花和窦氏不约而同都住了嘴,冯兰花不住地给窦氏打眼神,好像用眼神催促她一样。
窦氏朝冯兰花点了一下头。两人十分默契。
窦氏对段文扬起笑脸,“打完针啦?”
段文气不打一出来,质问窦氏:“你是不是也想让我立遗嘱呢?”
窦氏依旧舔着笑脸,“我跟你一样,都是马上进棺材的人嘞,想给孩子们留下点儿啥东西,东西都在你手里呢。你把属于我的那份拿给我打理。你不立遗嘱,我立。”
对段文来说。这已经不是新鲜事儿了。
段勇源听了窦氏的话,不由得一怔。
他瞥了冯兰花一眼,马上就明白了这其中的缘由。
一定是风凉话怂恿着窦氏这样说的,要不然窦氏能想到立遗嘱的事儿?
段勇源恼火起来。对冯兰花口气不善,“婶儿,你还是回你那院儿去吧!”
冯兰花对段勇源的逐客令置若罔闻,她仰着脸看着段文,就想听听段文是个啥说法。
段文怒指着冯兰花的鼻子,双眼里能喷出火来,他咬牙切齿道:“等会儿我再扇你的脸!”说罢,他狠厉的目光猛地扫向窦氏,“家里供着你吃供着你喝就不错嘞。你还想要啥东西?这个家里有啥东西是属于你的?”他冷笑出声,“我死了以后,一分钱都不会留给你们!”
冯兰花肯定不愿意。“那你让我娘以后咋办呢?”
段文瞪向她,“谁说我一定要比你们先死哦?”
冯兰花怔了一下,随即笑起来,“爹,你看你这话说的,我们又不是盼着你死的。就是怕有个万一。不是有句话说,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嘛!”
“那你咋不立遗嘱去。万一你要是死了咋办呢?”
段勇源想起刘医生的医嘱,段文这个病,不能情绪太激动。
他站起来撵人,“奶,婶儿,你们都赶紧回你们院儿去吧!”
段勇源想让她们走,哪怕冯兰花和窦氏愿意,段文还不情愿呢!…
他今天就是要跟她们说清楚,省得以后她们天天来烦人。
段文对着冯兰花和窦氏,“我跟你们说,你们谁也不用惦记我的财产,哪怕是我死嘞,一分钱也不会留给你们。将才我也是跟二华这么说的。”
冯兰花不满的看了段勇源一眼,要真是段文这么说的,那段文死了以后,所有的东西不就落到了段勇源一个人手里了吗?
指望不上窦氏能说动段文,冯兰花只好亲自出马。
她信誓旦旦,“不管咋样说,二华跟我都是你的儿子跟儿媳妇。勇子是我大哥的儿子,是你的孙子,是他的我们也不会抢,是我们的我们也不会让!”
段文斜扬了一下嘴角,似笑非笑,“你还想从我手里要钱咧,我活着的时候,咋没见你们孝敬我几个钱花花呢!”
冯兰花一点儿也不脸红,还觉得自己特别占理,“我们家的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可不像你们做这生意呢,我跟二华哪有钱孝敬你呀,难不成让我们偷去抢去?”
“那是的,你们家的钱都花在你一个人身上嘞。”段文的目光上下扫着冯兰花的一身行头,“哪一回见你你身上穿的不是新衣裳,恐怕你家里的柜子已经塞不下你的衣裳嘞吧。还说偷去抢去,你现在是弄啥呢,就是等于来抢我的钱吗!”
冯兰花的脸色终于变得不好看嘞,当时她和段二华跟二老分家的时候,哪里会想到段文的日子能过的这么红火?
她歪着嘴,“爹,你也不用把话说的那么难听。孙子是你亲的,儿子也是你亲的,你不能只顾着你的亲孙子,就不管你的亲儿子吧!”
“那我的亲孙子管着我呢,我的亲儿子有没有孝顺过我?”
冯兰花又有自己的道理了,“当初说分家的是你,是你把那道墙给砌起来的,是你不让我们孝敬你的!”
“那到时我说分家的时候,你们咋不摇头啊?我咋看着你们开心的不得了呢!”段文说得口干舌燥,“说我不让你们孝敬,你们要是真心想孝敬我,谁还能拦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