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段二华和冯兰花撵走,洪诚才气顺。
香芹倒是吓了一跳,她还没见过跟谁不愉快就动手的洪诚,说打就打,眼睛都不眨,真是一点儿也不含糊。
“你吓吓他们就行嘞,跟他们动手弄啥!”香芹很不愿意洪诚变成这样。
那也是因人而异的,洪诚要是不对段二华和冯兰花厉害,这俩只知道蹬鼻子上脸的人肯定还会再来纠缠香芹。
就算他不明说,香芹也是很理解他的好心。
洪诚嬉皮笑脸,抬起脚来,装的很是无辜,“我是没动手,我动的是脚。”
香芹嗔怒,捶了他一下。咬文嚼字,没文化的她可是比不过洪诚这张油滑的嘴皮。
洪诚言归正传,却有几分不愉快,“我舅叫你来弄啥嘞,就是为了对付他们的?”
刘医生不至于这没用,一个大男人好对付不了段二华和冯兰花那样的人?
他要是真的为这事儿把香芹叫来,那洪诚可就要跟他好好的理论理论。
“有一家人想租这个地方做生意嘞,你来那会儿,他们将走。”香芹挽着洪诚的胳膊,往诊所里去,“跟你舅说说,明儿我就不用再过来嘞。”
香芹给刘医生交代清楚了她跟陈良柱夫妇还没谈好的事情,后续的工作就由刘医生接手。
她还把木屋的钥匙留给了刘医生,要是陈良柱夫妇愿意租这个地方,就把钥匙给他们。他们要是想换锁也行,由他们去。
洪诚把香芹骑来的三轮车架到了车后厢里,还很绅士的给香芹开了车门,“老板娘。请上车吧。”
享受了一回特殊的服务,香芹心里自然是甜蜜的。
她扣安全带的时候,无意间透过车床瞥到薛丹凤拉着三轮车从涵洞那边往十字路口这边来。
洪诚上车,正要发动车子,却被香芹按住了手。
“停会儿,我看见我妗子嘞。”
洪诚还以为是冯兰花没走,伸着脑袋往车外望了一眼。却看见了段勇源他娘薛丹凤。
三轮车上不知载了啥东西。好像挺沉的,薛丹凤佝着身子拉着车子,显得很吃力。
薛丹凤这是在弄啥?
见薛丹凤把三轮车停在路口。香芹不由得蹙了一下眉头。
香芹记得那个地方,那是以前段勇源卖热豆腐的地方。
薛丹凤该不会是一个人在接着做热豆腐卖吧?
从她疲惫的身形和憔悴的脸上可以看出,答案是肯定的。
香芹解下安全带,下车跑到薛丹凤跟前。“妗子,你还在卖热豆腐啊?”
“香芹——”很显然。薛丹凤没想到这种时候会碰到香芹,感到挺惊喜的。
看薛丹凤一个人出来卖热豆腐,香芹感到的只有惊没有喜,“这一车热豆腐。都是你一个人做的啊?”
薛丹凤点点头,满是喜色的脸上,终于显得有些精神了。
香芹又是无奈又是心疼。她可是知道,这一车热豆腐包括调料啥的。哪怕有好几个人手,忙起来也要好大一会儿工夫。
薛丹凤为了赚钱,这可是在玩命啊!
“妗子,你照照镜子,看看你脸色差的!”
就跟病入膏肓了一样。
香芹记得上次跟薛丹凤见面,发觉她还没有那么消瘦。
薛丹凤摸摸不算光滑的脸颊,神情恍惚,声音听上去都有几分虚弱,“我做的少,一会儿就卖完嘞。”
这可不是少不少的问题,身体累是一回事,脑子累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香芹知道薛丹凤不识字也不识数,她不太会算账。
这要跟人找钱,那得多费工夫!
段勇源搁家,也不知道管管他娘!
香芹决定留下来,帮薛丹凤把热豆腐卖完,于是回头对洪诚说:“你先回去吧,我帮我妗子把东西卖完。”
薛丹凤手脚无措,“没事儿,你们先回去吧,我自己搁这儿就妥嘞。”
香芹有一点儿烦躁,她也是关心则乱,“你一个人能行吗,账都算不对,咋跟人家找钱。你说你待在家里多好,非要累出病来,你要真是病了,那挣来的钱够不够给你看病钱?你要实在闲不住,就跟我勇子哥说你想来馆子帮忙,正好馆子里缺人手。你去了,一样有钱拿,那还是咱们自己的地方。”
为了等香芹,洪诚留在诊所看电视。
到了很晚,香芹才和薛丹凤一块儿把热豆腐卖完。
临走的时候,香芹还特别叮嘱薛丹凤,让她明儿不要再一个人忙活嘞。
回去的路上,洪诚反复的回想着香芹对待她两位妗子截然不同的态度,不由得感慨,“你对你大妗子真好。”
“我大妗子对我也好。”香芹是有恩必还,谁对她好,她就念着谁的恩情。她回想当初,不由觉得心酸不已。她以前刚到段家庄的那段日子,真的是没法跟现在比。“那时候没有想过做生意,我姥爷家里穷的揭不开锅,一家好几口人,我还病着,我大妗子偷偷的把米跟面放门口,连脸都不露……那时候要不是有她接济,真的是顿顿只能喝稀饭。”
洪诚一手按住香芹的脑袋,也不安慰,只义愤填膺道:“咱们吃肉,咱们回去吃肉!”
香芹噗嗤笑出声来,逼退了眼里的酸涩之意。
到了香源饭馆,这时候没人吃饭,差不多就要收拾收拾关门了。
一见到段勇源,香芹就埋怨起来,“我大妗子一个人搁十字路口卖热豆腐,你知不知道?”
段勇源怔住,他这几天忙的昏天暗地,起早贪黑,回到家摸进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