瞅着洪福的身影就要没入通往后堂的那道小门,李老三猴急的将屁股从椅子上抬起来,身子不由自主的前倾,好像起跑的姿势,恨不得一个箭步窜到洪福跟前把他拦下来。
☆老三抬高声音,豁出去似的,“三千就三千吧!”紧接着,他又用命令的口吻道,“你赶紧给我拿钱去!”
↓这口气,洪福不大高兴,不禁沉下脸来。
☆老三真是天生就是个讨债鬼,好像全世界的人都欠他的一样。
≥然心里不得劲,洪福也没有发作,他现在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赶紧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把李老三打发走!
洪福拐回来颔首沉声道:“好,我给你拿钱去。”
他正要跟香芹一块儿上楼,将走到楼梯口,他身形猛然一顿,然后停下脚步来,转身对李老三说:“咱们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你得给我打个条子。”
↓洪福说这话,又见他脸上写满了防备,李老三整个人一愣,后知后觉不由羞恼起来,“你还怕我讹你啊!”
搁洪福这里,李老三确实没有啥人品可言。
除了白纸黑字做担保,洪福不相信从他嘴里说出来的任何一个有力的保证。就算李老三当场发毒誓下狠咒,也不能动摇洪福对他的不信任。
洪福郑重道:“你也别多想,咱们就当那条子是个证明是个保证。”
☆老三一副摸不着头脑的样子,然而想当初他坑段秋萍签下婚后协议的时候,那可是精明的很。他反而不知道打条子有啥用,还真叫人怀疑他的智商。
“证明啥?保证啥?”李老三问。
洪福指了一下酒店的大门,一字一句的跟对方说清楚。“咱们今儿人货两清,出了这个门,以后再别提这个事儿。”
↓洪福说的这么决绝,李老三悚然一惊,不知道咋回事儿,忽然就有种跳进深坑的感觉。
低头看着怀里得银元,李老三面露犹豫之色。心里响起了退堂鼓的声音。
←他有反悔之意。洪福也不强求他,只云淡风轻的说:“你要是嫌这个价少,那你还是自己想办法吧。”
☆老三自然明晓其中的利害关系。今儿要是抱着银元出酒店这个大门,说不定他就是人财两空的下场。派出所的人,还搁外头蹲他的点儿嘞。
这么想的话,就容易取舍了。李老三一咬牙,做了决定。打条子就打条子,身上又不会少块儿肉!
洪福和李老三一手交钱一手交银元,二人在打好的条子上签了名字按了手印,条子上的内容无非就是澄清了关系。今后双方中不管哪一方反悔今日的交易,除非在双方都同意的情况下,才可以中止双方的交易关系。
搁白纸黑字的条子上按完了手印。李老三拇指上的红色余没来得及擦去,他就迫不及待的点起钞票。拇指上的红色余蹭到了钞票上,留下一道道鲜红的指纹。
☆老三喜滋滋的点钞,只见优毛爷爷头像的百元大钞的钱角在他手中如行云流水般翻飞,看久了他熟练的点钞动作,会让人眼花缭乱。
忽然,他整个人一顿,笑容凝固黑黝黝的脸上,点钱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他神色异样,洪福就问:“咋啦,差钱啦?”
洪福目露疑惑,他觉得不可能差钱,因为他把钱从保险柜里拿出来的时候,自己点了两遍,还让香芹点了一遍,数目是不会搞错的。…
李老三突然之间就对洪福虎视眈眈,怀疑中带着一些危险,他心里头总觉得不对劲儿,刚才猛然一个激灵,总算是回过味儿来了。
“又不是你买我的银元,你跟我打条子算数吗?”
洪福心里一阵突突,想着李老三总算是察觉出来啥了,这人还真是不好糊弄。
他心慌却不乱,还一副好人被冤枉的模样,跟李老三急眼起来,“要不是看你着急着要把银元兑成现钱,你以为我愿意掺合你们的买卖?”
李老三跟洪福打了两个一模一样的条子,两张条子上都有他们的签字画押,他们人手一张。其实他并不觉得这两张条子有多重要,可总觉得心里不踏实,因为条子上少了真正买主的签名和画押。
“你那朋友的名字跟手印不用弄这上面?”李老三好奇道。
洪福紧张起来,手心里冒出汗,生怕在李老三跟前露出马脚,便故作镇定,“我那朋友搁外地嘞,人不在咱们县城。”
李老三点头并“喔”了一声,再不怀疑有它,低头往右手的大拇指上喷了一口唾沫,继续兴致盎然的数钱。
感觉到危机已过,洪福暗暗松了一口气。
又把钱从头到尾从尾到头的点了两遍,李老三把厚厚的一沓钞票揣进了上衣贴近心口的口袋里,又小心翼翼的按了按,方才感到内心踏实,反倒对签字按过手印的那张条子的态度就显得不以为意了。
将条子搓进手里,装到裤兜里,之后李老三跟洪福招呼了一声,就大摇大摆的离开了洪家酒店。
他没忘派出所搁外面蹲点的事儿,可依旧还是大模大样的,神态堪比地主老财一样财大气粗。
现在银元不在他手上,那些派出所的人就算逮到了他,也不能把他咋样。
银元真正到手,洪福心里少了个疙瘩,宽慰不少。三千块钱买了李老三的银元,算是花了大价钱,虽说是给李老三挖了坑,不过洪福心里没有一点儿内疚。
这银元搁李家人的手里,无非就是被抢来抢去,也算是暴殄天物。
他留意盯梢李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