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年一过完,装上远远近近此起彼伏的回响着大肥猪的哀嚎与嘶鸣声,家里有条件的,开始杀猪嘞。
那场面太血腥残忍,香芹觉得瘆人,就没敢去看。
段江家里的老母猪赶在小年夜上,下了十二头猪娃子。他宰了一头公猪,给南院送来了不少肉。
趁着鲜猪肉,香芹想说今个儿包饺子吃咧,段勇源就钻进厨房磅磅磅的剁饺子馅儿去嘞。
洪诚开车来,带了两捆绿油油又鲜美的韭菜苔,还有一些别的零食。
他老爹说嘞,想要收买人心,直接送钱,人家还嫌那太俗嘞,不如松些能吃能喝的,聊表心意的背后可是有大文章嘞!
洪诚一开始不咋相信,试了三两回之后,他发现他搁南院的态度还真不一样嘞。虽然他每次来,段文都摆着脸儿,不过他老人家再没说过让他滚出去的话嘞。
“大爷,这韭菜苔是人家大棚里种出来的,我带了两把给您尝尝鲜。”洪诚开口说话还好,就是他吊儿郎当极尽讨好的嘴脸,让人莫名的厌恶。
“韭菜苔啊,正好包饺子吃!”香芹眼里除了饺子馅儿,再没有别的东西嘞……
洪诚跟着香芹后面钻进厨房,见段勇源甩着酸而累的手,忙殷勤的扑上去,夺过他手里的刀,“勇子弟弟,累了吧,你出去吃点东西吧,我带了薯片,是我们家酒店的大厨炸的。”
段勇源动了动嘴,想说些啥,始终还是忍住嘞。他知道洪诚是想跟香芹单独相处嘞。
洪诚取代了段勇源原来的位置,奋力的剁起饺子馅儿来。
磅磅磅——
香芹将洗干净的韭菜苔,放在另一条砧板上,慢慢的切成细碎的颗粒。
“给你个好吃的。”洪诚从兜里掏出一个糖果模样的东西,剥了金色的糖纸以后,迅速的塞到香芹的嘴里。
香芹细细品尝,香醇的甘甜在嘴里化开,还略带一些甘苦的味道。
“巧克力?”想起今天是二月十四号,香芹顿时觉得吃到嘴里的这块儿巧克力难以融化嘞。
洪诚嘴上没有表白,然而所作所为却是用心良苦。
香芹多少有些感动,但还不至于对他产生依恋的情怀。
“好吃吧。好吃也没有嘞,就你嘴里那一块儿。”洪诚一脸愉快。
香芹就当是不懂这块儿巧克力背后的含义,“三天两头的往我们庄上跑,你咋那么多时间诶?”
“等大年初一过了,我就没有时间嘞。”洪诚说,“那时候是我们酒店生意最好的时候,请客吃饭的人多的很。不过好几个服务员都回家过年去嘞,正缺人手,就连我也得去帮忙打杂。”
香芹记得大娟说过想出去打工挣钱嘞,“是吗,你们要是缺人的话,我给你介绍个人咋样?”
“男的还是女的?”洪诚下意识的问了一句。
“女的。十九嘞。”不存在未成年的问题。
“行嘞,到时候我来安排。那我要是安排好了,你给我啥奖励?”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不叫讨价还价,这是典型的不要脸。
香芹答非所问,“剁好了没有?”
“好嘞。”
香芹把肉馅儿搓到盆里,又打了俩鸡蛋,与肉馅儿一块儿搅匀。把切好的韭菜苔扮进肉馅儿里,她放了四勺盐,半勺花椒粉和半勺胡椒粉,又放了些味精,加了酱油。
应该比上回韭菜肉的饺子还好吃,香芹有这个自信。
果不其然,韭菜苔肉馅儿的饺子反响很好,见洪诚也吃了两大碗。
情人节这天,洪诚跑来嘞,大年三十的晚上,他又跑来跟香芹一块儿守岁熬夜嘞。
家家户户门上门前的春联,早早的糊上,远远近近的都是噼里啪啦的鞭炮声。
三十儿晚上要守岁,大人小孩要熬了一宿,外头的鞭炮声不曾停歇,段勇源也提溜了一串鞭炮,拿出去凑凑热闹。
洪诚带了焰火来,搁南院的门口放,照的这一片如同白昼。附近的小孩儿都跑来看绚烂的火光。
大年初一一到,段勇源就迫不及待的跟段文要压岁钱。
“爷,压岁钱压岁钱!”段勇源朝段文伸着手。
“你给我磕个头,我就给你压岁钱。”其实段勇源早早就把红包准备好嘞,他说这话也不过是开玩笑。
段勇源当真跪在地上,给段文连磕了好几个响头。
段文给他和香芹,一人发了一百块的压岁钱。都是自己的孙儿跟外孙女,给多少都不嫌多。
香芹本来不想要,却被段文警告:“今年不管是谁给你的,给你多少,反正是压岁钱,不要白不要!”
这之后,香芹从薛丹凤那儿也收到了五十块的压岁钱。
洪诚也拿出了早早就准备好的红包,塞到了香芹手里,整整的五百二十块钱。
大年初二串门子走亲戚,不少人来南院,抢着给香芹和段勇源送压岁钱。来而不往非礼也,段文自然也是多多少少回敬他们家的小孩儿一些。
到了初七初八,家家户户就很少有人来问津嘞。
初十这天,段文一家被窦海请去洪福酒店吃饭。香芹自然也是跟去嘞。
段文本来不愿意,要是团圆饭,家里自己就可以做一桌出来,还要破费的往酒店去,真是钱多嘞。
洪福酒店确实人满为患,不少人来这里吃团圆饭。
窦海毕竟是副县长,面子大,出来迎接的不只是经理郭涛,还有酒店的大老板洪福。
洪福酒店占地很大,共有五层,一二层是宽敞华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