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大雨在数个时辰后,终于是停了下来,雨后的城镇空气都带着一股恰到好处的湿润,灰尘几乎被洗涤干净,大地的余热又将多余的寒冷驱散,主城的人们都觉得舒适异常。手机端 m.
但那些不在城镇里的人却没这个心情去品味这清新的空气了,马车的众人心情都不是很好,他们在的地方是泥土堆的道路,在经历雨水冲刷后便是一团乱糟糟的泥泞,与那些在雨后变得干净整洁的青石板大不相同。
“真是倒霉。”
柳乐生在车架叹气,这场雨将脚下立身的大地冲的乱七八糟,连个好的落脚地都没有。
夏夜的风吹来,不算多冷,但却让他缩了缩身子。
算有黑书隔开雨水,众人身还是难免沾染了一些湿意,此刻几名车夫已经去找可以搭建帐篷的地方,徐生几人便留在了原地。
“唉。”
徐生叹了口气,突然觉得有些莫名的心烦,于是他背起石匣站起身,一旁的江雪儿见了,忙问道,“你要去哪里?”
“我,”
徐生想了想,道,“我想去走走。”
“我也要去。”
江雪儿说着要起身,却忘记了自己脚还有伤的事实,结果差点跌了下去,还是徐生将她拉住。
“你还是在这里呆着吧。”
柳乐生摊手,以眼前女子的状态,没人帮衬估计一百米都难走,随后他又对还有些犹豫的徐生道,“心情不好,那出去走走吧,这里有我呢,算真有什么杀手遇到我也是白搭。”
对于徐生的异常情绪,柳乐生一早便注意到了,但徐生没说,他也不多问,如果说曲紫不问是性格使然,那柳乐生是实实在在的清楚,在这种时候,胡乱的问候只会让人徒添烦扰,哪怕是出于关切也一样。
而在柳乐生说出这句话后,徐生也不再犹豫,背着石匣离去离去。
路的泥泞很多,但如果不作停歇的话对他也构不成多大的困扰,轻功这种东西作用一直很明显,哪怕只有一块干净的石头,徐生也能准确地落到面而后继续前进。
不知不觉间,徐生离开营地已经很远,但仍没有停下脚步,他有时会看一眼前方那座已经融入黑夜的大山,但更多时候是在注视自己的内心。
徐生知道,自己并不是刻意不说,而是连他自己都说不准这扰乱自己情绪的到底是什么,他也不是真的要出来散心,而是在前方,似乎有一种莫名的东西正在赶来,像一块巨大的磁石,而他则成了一个细小的铁片。
这种诡异的吸引力促使着他前进,徐生莫名觉得,他将遇到一件和过。
夜晚的森林带着阴冷,树叶还有着许多残留的雨水,雨后,除了风声外似乎一切都被洗净,在前行了一段不算短的距离后,徐生才渐渐慢了下来。
除了自己的脚步声外,他终于遇到了别的声音,那声音很轻,但连续不断,像极了一个人在走动,且这声音正渐渐变大。
对方在靠近,可这种时候,在这个地方会有什么人呢?
徐生看了眼天那轮已经变缺的月亮,下意识的将手伸到身后石匣,而后又很快放下,继续朝前走去,不出意料地,前方很快出现一个与他相对走来的人影,初时两人相隔甚远,缺月下的林他们互相看不真切,但等两人走近了以后,这个问题便不复存在。
来人是一个年轻公子,一身天青色的衣裳,模糊夜色难掩他面庞的俊秀,女子还要漂亮几分的乌发垂在脑后,发髻的样式与徐生以往见到的略有不同。
两人在相隔十步远的地方同时停下脚步,动作之整齐让人怀疑他们像是提前约定好了一般,尽管事实远非如此。
穿天青色衣裳的年轻公子目光毫不掩饰地在徐生身打量,从头到脚,徐生也没闲着,只是他的目光大都停在对方肩头露出的剑柄,端头的嵌入的那颗宝石如同黑夜里的明珠,溢彩的流光正在其涌动。
短暂的沉默后,天青色衣裳的公子先开了口,他微微拱手,徐生注意到对方在做这个动作时,剑柄的明珠似乎更亮了几分。
“前方已无路,到此请回头。”
俊秀的公子终于说了话,但却让人摸不着头脑,尽管知道这句话与周围环境有关系的可能不大,徐生还是下意识看了一眼对方身后,树林在那里交错,虽然拥挤,但留下的缝隙足以供任何人通过。
陌生的年轻公子对此并不以为意,他说完话后便再没有下一步的动作,徐生在心思索了一阵,还是不明白对方说这句话的用意何在,最后他决定根据当下的环境来作答。
“有路。”
“木节盘根,纵横交错,”年轻公子问,“哪里有路?”
“能走过去的,便是路。”
年轻公子轻笑,而后手掌一挥,周围的树木突然一阵剧颤,徐生瞳孔微缩,在对方挥手之后,四周的树木竟然开始生长,那些早已定型的枝桠纷纷开始抽芽,将周围全然包裹住,如同一个巨大的鸟巢。
“那如果走不过去呢?”他笑着问。
对此徐生没有回答,反而是问道,“你是什么人?”
他的手掌搭到石匣,在心里已经将对方认定为敌人,尽管不知道自己过去的经历,但只想想也可以那绝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他面那怪的面具便是最好的证明,如果可以毫无顾虑地寻找,又哪里需要用它来掩饰自己的身份。
“本不是同世之人,今日之后无处可见,无处能见,又何须知我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