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丘时川微微一愣,有些讶异地看着眼前那白色的窗户纸,‘南景尘’那低沉冷漠的声线就像是一盆冷水一般,尽数泼洒在了他的心头,令他越加难以呼吸。
流烟看了看身后盯着他的暗卫,也不知道自己此番言语挽留是否对错。
左丘时川这边还在矛盾,突然有士兵慌乱上前跪报:
“启禀王爷,接到乾盛朝中的探子来报,顺妃因大逆不道,被打入了刑部大牢,于五日后处刑。”
话音一落,流烟心中还在视线这乾盛朝的良妃是何许人也时,左丘时川却像是突然丢了魂魄一般,双眸无神地看着跪地的将士,有气无力地再次出声问道:
“你说什么?”
那将士抬眸看了一眼左丘时川,迟疑了一下,随后重复出声道:“顺妃因下毒毒害乾盛太子,被押送刑部大牢,于五日后处刑。”
话音一落,左丘时川只觉得好似掉进了一个冰窟窿,身子冷的发抖,脚步一个踉跄,依靠在门框之上,嘴里不可置信地出声说道:“不可能,母妃绝对不可能毒害太子,此事另有隐情,必定是冤枉!”
将士抬头看了一眼左丘时川,知其顺妃是左丘时川的生母,如今自己母亲就要步入阎王生死门,悲痛也是在所难免……
流烟听着门外的情况,这才想了起来,那顺妃生性温婉,与世无争,也不得乾盛皇帝恩宠,如今自己儿子更是惹祸上身,她怎么也该安分些才是,怎么会突然去下毒毒害太子呢?
左丘时川满脸着急,偏头看了一眼依旧无声沉默的房内,一个深呼吸,正声道:“王爷,母亲遇难,时川不能不救,就此告辞。”
流烟刚想出声叫住,可窗户上的那道影子已经迅速离去,可见左丘时川确实心急如焚。
她的脑子没简兮那么灵活,更是不敢轻举妄动,只得偏头看向身后的男子,无奈出声道:“你要不要去给你家王爷传个消息,告知左丘时川的情况?”
暗卫眸色一动,从怀中取出一个荷包锦囊递给了流烟,低沉出声:“九爷走时交给属下一个锦囊,说遇事后方可将此物交付于你。”
流烟呆呆的看着男子,随即闭上了微张的小嘴,没好气地将那荷包从男子手上夺了过来,嘴里还不忘嘟喃道:“怎么不早拿出来?他有没有说我什么时候可以离开?”
男子轻摇了摇头,如实回应道:“并未谈起片语。”
流烟又赏了男子一个大大的白眼,俩只手拆荷包的动作越来越粗鲁了,解开绳子后,只见里面躺着一块白色的绢布,上面用行草书写了什么……
流烟还未看完,眼眸突然放大,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信上的内容,眉间的折痕又重了几分……。
……
夜深露重,军营中只有少数几顶帐篷还亮着灯,巡逻的士兵迈着整齐的步伐时不时的路过,可见戒备森严。
主营帐内。
左丘时川看着这满营帐看手的将士,脸色越加黑了几分,看向主位上的‘南景尘’,心中又是焦急又是气恼。
“王爷,时川对您十分尊敬,自以为与王爷之间可称得上朋友二字,甚至不惜为了王爷,为了横元与整个乾盛,与父皇作对。如今母妃遭难,王爷此番扣押于我是何道理?”
流烟低垂的眸轻抬,看着下位坐立难安的左丘时川,低声说道:“时川自然是本王的朋友,只是顺妃入狱一事蹊跷,恐其中有诈。你如此冒失前去,岂不是自投罗网?”
左丘时川像是被说中了心中担忧,他十分清楚自己的母亲是何脾性,万不会生出那等害人之心。
如果其中另有隐情,那就是贼人所陷害,也许这目的,是为了他……
沉默良久,左丘时川再次抬眸后,眼中多了几抹决然和哀伤之意,他缓声道来:“若是这背后之人的目的是为了我,那时川甘愿以命换命。”
流烟有些头疼的轻叹了一口气,为什么要让她来处理这些麻烦的事啊!
南景尘可真会使唤人。
那低沉的声响起:“若是单单以命换命,你要尽孝本王也不会百般阻拦。但你如此冒失,岂不是正中他人下怀。可有想过你与那顺妃活命的几率有多大?”
左丘时川微微一愣,那眉间的折痕越加深了,满脸都是沉虑之色,他思想了一番后,才出声回应道:“如今父皇将我定为叛变者,对母妃以往也是呼之即来挥之即去,怕是未有那夫妻之情。时川心想,父皇就算不看僧面看佛面,师父若是开口的话,此事定会有所转机……”
流烟已经不想言论这左丘时川的单纯了,他们都已经做到了这个份上,又岂是神医伯仲一句话就能罢休的事?
否则动手之前就该想到这一份上,也就不会有此刻这么多的事儿了。
她揉了揉疲惫的眉心,低沉出声:“本王并非阻碍你,而是要帮你。从边境赶往乾盛泰安城需要四日的时间,怕是他们早就为你计算好了路程,准备好等着你了。本王为你增派一些人手,若是你谈判失败的话,也好有所退路。”
左丘时川微微一愣,随即心安露出一笑,连忙拜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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