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做饭。”

顾熠高兴地接过来,拿出白糖糕咬了一口,就放在一边,抱着核桃去找锤子砸核桃吃。

欧阳端见暂时没了自己的事,回房换了身衣裳继续去桩子边捶打练习臂力。

“好”,顾熠搬个小凳子坐在一旁,边吃边拍手大叫。

直到戌时末,顾攀才带着一身酒气回到家中。

见女儿的屋里还亮着灯,顾攀过去敲了敲窗户,道:“翩翩,晚上别熬眼,快点睡,明早再绣。”

“嗯”,顾明月答应一声,过去打开窗户,对父亲道:“爹,炉子上还热着醒酒汤,你喝点再睡。”

“爹知道,你早点睡”,顾攀点点头,又交代一句便回了房。

不多时,顾氏出来去厨房倒了碗醒酒汤。

天色还未亮透,蓝蒙蒙一片,一声孩子的哭叫猛然响起,打破了黎明时的宁静。

比邻而居的人家被惊醒了大半。

“老三家两口子又吵起来了?”顾氏皱眉,翻了个身,声音还带着睡意,“老三才回来两天,就不消停。”

“等我们搬到外面就好了”,顾攀坐起身,拍拍妻子的肩膀,“你再睡会儿,我过去看看。”

昨天几兄弟一起喝酒,后来都劝了三弟几句,让他好好过日子,三弟那边也答应得好好的,态度还挺诚恳,不该这么一大早就又吵起来啊。

顾氏也紧跟着坐起身来:“你不说他家的事儿咱都不管吗?”

“三弟除了懒点没什么大毛病,再说那三个孩子也都没有错,我也不能说不管就真的一点都不操心”,顾攀穿上单衣,提鞋下床来,“不过你放心,我不管他们家那闲事,只过去看看。”

顾氏没再说什么,她并不是不讲理的人,更何况,老三是丈夫的亲兄弟,他还关心也是必然的。

没什么人能够对亲人真真正正的丢开不管。

顾攀出去大约一炷香的时间,回来的时候脸色黑沉。

顾氏已经起来,正坐在梳妆台前挽发髻,透过镜子看到他黑得都能滴水的脸色,就转过身来问道:“这是怎么了?老三家又闹了?”

“我们真是小看那娘们了”,顾攀气得咬牙,“真是妇人心蝎尾针”,他说着扬起手臂指向顾森家的方向,“老三十几天没往家拿钱,隔三差五也不回家一回,这么长时间,她都没让两个闺女吃饱过。今儿早上,老三去解手,就看见秀萍在厨房门口躺着,过去一摸,身子都凉了大半了。”

顾攀越说越气,想到两个侄女儿面黄肌瘦呼吸都没力气的样子,一下子把脚边的凳子递出去老远,凳子撞到墙上摔掉两条腿。

“你心里有气在咱们家发什么火?”顾氏看看烂掉的凳子,语气有些不好,顾攀坐在床沿上喘着粗气一语不发。

“我知道你也是自责,对门儿住着两个丫头快饿死了,我们这二伯二伯娘却一点儿都没发觉”,顾氏把梳子放下,起身坐到他旁边,劝道:“可是老三自己都没察觉不对,咱们隔门住着,也是情有可原。”

“两个孩子怎么样?”顾氏打量着丈夫的脸色,又问道。

“秀萍喂了碗糖水就醒了过来,秀兰还没动静,看那脸色,怕是不成了”,顾攀眼眶发红,“咱顾家几辈子,都没有饿死过孩子啊。”

“现在米面那么贵,一升米就要五十文钱,面得二十文,顾森光顾着在外面逍遥,一分钱也不往家里拿,我拿什么给孩子买吃的?家里的收的麦子?还不够交官粮呢?”天色白亮起来,顾三婶儿的大嗓门一条街都能听到,“我知道这两闺女那么傻啊,外面的人还跑到咱们村里要饭呢,她们大伯二伯家哪个不是殷殷实实的?我就想着孩子过去要口饭,他们还能不给?谁知道…我可怜的闺女啊,兰兰啊…”

“你他娘的还说,冉冉每个月都拿家六两银子,还不够你买几斗米?你咋不饿着自己,事儿都这样了,你还怨我大哥二哥?”顾森的怒吼声紧跟着响起,随之而来的就是一阵阵的嚎哭声。

顾明月系着衣扣走出门来,见爹娘都在院子里沉默地坐着,外面吵嚷打骂声乱成一团。

“爹,三叔三婶又吵架了?”她向外看了看,问道:“这次怎么闹得这么厉害啊?”

“秀兰没了”,顾攀哑着声音说道。

顾氏也是眼眶发红,泪珠忍不住地往下滴。

“什么?”顾明月闻言吃惊不已,“怎么会突然…?”

“饿死的”,顾攀说着捂住了额头,他平日遇到不相干之人的急难时,还会出手相救,却没想到,在自己的眼皮底下,亲侄女儿就这么饿死了!心中的自责后悔根本无法压制。

“不应该啊”,顾明月皱眉,前世三叔家就靠着他在码头上挣的钱都没饿死一个孩子,这一世顾秀冉每个月还能挣六两银子啊,“我在家也没见秀萍来过,她没东西吃,怎么不来我们家?”

虽然不喜欢三婶儿和顾秀冉,对这两个堂妹,顾明月还是没什么恶感的。更何况,就算再不对付,她们没东西吃,她也不会不给的呀。

“我们也这么问她了,秀萍说,她娘不给她和秀兰饭吃,就是要让她来我们家要吃的”,顾氏擦了擦脸上的湿痕,长叹口气:“孩子不好意思来,每天就澄澄刷锅水,把沉下来的米粒面疙瘩扒出来,两个人分着吃。秀兰年岁太小,就没撑过来。”

“在自己家饿死了?”顾明月简直要被气笑了,真是太荒唐了,连顾家村里最穷的寡妇奶奶都没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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