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城外十里亭见到牵着马站在那里的黄素时,顾明月是有些惊讶的:“你要送我,也不用这么隆重啊。”

“不来这里送你,有你大哥严防死守,我恐怕跟你说一句话都难”,黄素正在吃草的马栓到马桩上,从怀里掏出那枚玉佩,“我想问你,这是你请景之送回来吗?”

“慕白,你明天就要下场了,这个时候还是先不要说这些了”,顾明月有些为难,她把手背在身后,防止自己为了摆脱那点不可说的心思而伸出手去。

黄素看着她,温和平淡的眼中流露出一丝苦笑:“翩翩,你已经明白了我的心意吗?那你不接受,是觉得我配不上你,还是你已经有了心上人?”

“没有啊”,顾明月连忙摆手,“你这么好,金榜题名后不知道会有多少姑娘想要嫁给你呢,我配不上你才对。”

黄素看出了她眼里的慌乱,却没有多问什么,只是笑着把玉佩放到她手中:“既然如此,我们就试试吧。春试之后,咱们再商量提亲的事宜,如何?”

他问得宠溺而又温柔,顾明月觉得耳朵有些发痒,抬头看了眼这个如手中玉一般温和内敛的男子,她说道:“那好吧。”

欧阳端猛然上前一步,却又突然地停了下来。

黄素顿时笑得像太阳一样灼眼,顾明月心中暗叹一口气,也笑了笑。

坐在马车上,她有些奇怪地盯着手里的玉,不明白自己怎么就答应了。胡思乱想好一会儿,她摇摇头,暗想以后要把注意力都放在黄素身上。

这个人长得好脾气好读书好,真是哪哪都好,选个好男人,以后的生活应该也会很好。

这次是黄素先跟自己示好,也就不会像展冥那样对自己不闻不问了。

现在重要的是自己,一定要对黄素好。

顾明月就这么一路安慰一路琢磨地到了家,回到家之后,她并没有跟父母提起关于玉佩的半个字。

九天,对于吃喝拉撒都在号房里的考生来说十分难熬,对于外面的人来说也只是眨眼间的事。

顾概在贡院前接到自家儿子时,发现他精神头还可以,再对比其他一脸菜色甚至直接被侍卫架着出来的学子,他就颇为骄傲了。

没有问考得怎么样,顾概直接带着儿子回了槐花胡同的小院儿。

热水热食早就准备好了。

“炼儿,你先去洗个热水澡”,一进家门,顾概就道,“厨房里还有两桶热水,你提进去,水凉了就自己加点儿。”

顾炼看到厨房灶台上一个个扣着碗的盘子,眼眶微热:“爹,这几天辛苦你了。”

“辛苦啥,跟爹还客气这些做什么?”顾概赶人,“快去洗洗,你妹妹估计一会儿也过来了。”

顾秀雨来的时候带了一只烧鹅,顾炼刚洗完澡换上新衣出来。

“来了”,看到顾秀冉也在后面跟着,他神色有些淡淡的。

“哥,我本来想和爹一起去贡院门口接你的,只是我们现在接了一个要得特别急的绣活,吃饭都得算着时间呢”,顾秀雨把烧鹅放到饭桌上,缠过去抱着顾炼的手臂撒娇道,“哥你没生我的气吧?”

顾炼把妹妹的手拿开,整整衣襟坐下来,笑道:“你哥我是这么小心眼的人?好了,快吃饭吧,我困得很,还得补会儿觉。”

“冉冉快坐下来吧,让你们大哥快点吃完了去睡觉”,顾概忙招呼直接被儿子忽视的堂侄女儿,“来,小雨,爹也做了你最爱吃的红烧肉。”

“谢谢大伯,让您费心了”,顾秀冉从荷包里掏出一个雕工一般的木观音,走上前去递向顾炼道,“大哥,这是我在观音庙里求的,听说很灵的,一定能护佑你取得好成绩。”

“放那吧”,顾炼随意看了那观音一眼,便低头继续喝粥。

顾概看出来儿子不想搭理秀冉,却也不说儿子不知和睦对待自家兄妹,只笑着让顾秀冉快坐下来吃饭。

顾秀冉现在举步维艰,并不敢惹顾炼生气,老老实实地就坐过去拿起筷子食不知味地吃了起来。

以前她爹在家时,她不觉得一个只知喝酒没酒喝了才去码头找活干的爹有什么用,现在家里只剩她娘领着灿儿,半月不到就要来帝京给她要钱,有时想想连郑彩葵的爹娘都不如,简直让她都过不下去了。

她娘拿不到钱,就会拉着她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小莲已经把她斥责的两次,并且说如果她娘再这样闹到绣庄,她就也不用在容德做绣娘了。

所以尽管顾秀雨明显不待见,顾秀冉还是厚着脸皮跟来了。

她要接近吴缯,通过堂哥是最便捷的方法,还有概大伯,他是顾家村的族长,有他的话,她娘一定不敢再来绣庄闹她了。

吃过饭,顾秀冉就把自己的难处讲了出来:“大伯,我娘再这样频繁的去绣庄找我要钱,我这个活儿也保不住了。现在我爹不在家,我如果也不能挣钱,我们一家人真的是半点来源也没有了。”

顾概叹息一声,看着眼中含泪的堂侄女,心里也觉得可怜,便应承道:“我回去叫上你奶奶,一起去说说她。”

得到保证,顾秀冉又待了一会儿,便很识趣地告辞了。

“爹,她娘现在怎么变成这样了?上次来找顾秀冉要钱,一开口就是十两银子,顾秀冉说没有,她就抱着顾灿直接坐地上哭闹起来”,顾秀冉这段时间根本不敢跟她呛声,顾秀雨反而有点同情她了,“弄得我也跟着好几天抬不起头来。”

“还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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