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顾明月起身见礼,顾熠也起身喊了声祖母。
“好好”,秦老太太笑得眼都成了一条缝,“你们啊,一下子多了两个弟弟,喜欢不?等那两小子满月时,你们这姐姐哥哥都过来玩。”
“恭喜祖母”,顾明月笑道,“不过我可能来不了,今儿来府里,就是来看看您,顺便说一声,我下午要跟着张老爷家里的船出海呢。”
“出海?”秦老夫人一听脸色就凝重起来,“你一个小姑娘出什么海?你爹娘呢,也不管管?”
顾熠揭姐姐的老底:“我姐特别想去,我爹娘怎么说都不行,不让去她就很不开心。”
秦老太太听得好笑又好气:“不能去,这太不安全了,且不说那没准儿的海风,就说那海盗,你大伯说朝廷里有人算过,每年海上出事儿的人不下百数。那张老爷是不是京里的张大富?他那老爹就是被海风卷走的。这两年他们不知道走了什么好运,才在海上发了点财。你个小丫头片子,也敢跟着人出海?”
“祖母,你放心吧”,顾明月扶着老太太坐下,耐心道:“张家有会看天气的人,而且他们穿上还带着几十号护卫,肯定不会有事的。”
“你有啥想要的到我那库房里找去”,秦老夫人摇头,“何必非要往危险的地方跑。”
顾熠被秦老太太说的那个数据吓到了,心里也开始担心姐姐。
顾明月没想到又一个拦着不让她出去的,知道秦老太太是为自己好,她只好耐心地劝了好久,这才打消老太太的顾虑。
因见老太太虽满脸笑容却面露疲惫,顾明月略坐了一会儿便带着弟弟回去了。
路上,顾明月对欲言又止地弟弟笑道:“熠儿放心,姐姐运气好得很,肯定不会遇到祖母说的那什么海风海盗,你到家不许在爹娘跟前瞎说啊。回来的时候姐姐给你带香蕉吃!”
“姐,我不吃香蕉”,顾熠摇头,小老头一般叮嘱道:“你注意安全,什么事都和阿端哥商量。”
顾明月摸摸弟弟的脑袋:“放心啦,你看平原哥出去两三次了,不是好好的?来,给姐姐笑一个。”
顾熠顿时皱紧小眉毛,把姐姐的手往旁边一扒拉。
吃过午饭,顾攀驾着马车送女儿和欧阳端去西浦。
顾氏坐在马车里点着一堆东西跟女儿交代:“这里面都是衣服,春衣棉衣都有,听说南边天热,你注意着换衣服,还有这里面是些吃食,自个儿吃不完就分给弛子和那张少爷吃。”
顾氏说起来喋喋不休,顾明月却没有一点不耐烦,均笑着点头。
顾熠更是老老实实坐在姐姐旁边,紧抓着她的袖子。
“如果不适应船上,你就快点转船回来”,顾氏想了想又道,“从咱这一直到泉州都有码头,你别强撑。”
“娘,我知道的”,许是之前跟爸爸妈妈到远地方走过,顾明月并没有多少忐忑,反而满是期待,“那一船都是咱们家的熟人,您就放宽心吧,一两个月我保证健健康康地回来。”
顾氏点头,却忍不住侧头抹了抹眼睛,继而又是不放心地一阵叮嘱,她似乎要把所有可能的意外情况都提前想一遍,给女儿交代一番。
说话之间,西浦码头已到,一艘巨大的海船就停在水面十几米处,工人们搬搬抬抬地正忙得热闹。
顾明月还未刚下车,张云迁就笑着走了过来,和顾攀夫妻打过招呼,便对她道:“明月稍等片刻,等再装上些粮食船就走。”
“我不急”,顾明月笑道。
林弛已经准备停当,看见他们也很快走了过来。
顾氏见到他,总归是村里人,心里就放心很多,随即笑对他道:“弛子,路上可要麻烦你了。”
“婶儿,您这么说就见外了”,林弛看了顾明月一眼,对即将起行的航程十分期待,“我会照看好明月的,您和叔别担心。”
正言谈间,有小厮跑过来,跟张云迁道:“少爷,敷郡的展家有人过来了。”
张云迁还未说请,一身学子服的展冥已经身后跟着两名下人走近前来。
看见顾明月,他心中满是疑惑,不过还是笑着先和张云迁见过,然后说明来意:“听说贵府的船下午起锚,不知可在南海之滨日城经过?”
张云迁也是比较关注朝堂动向的,闻此就想起了这位展学子有个被贬到南海的叔叔,当即就把他的来意猜出八九分:“虽不经过,但我们路过那里,展公子若是有事,我们也不是不能到那边停一停。”
展冥闻言施礼道谢:“如此就多谢了,这是些薄金,请笑纳。”自从二叔被贬到南海之滨的日城,家里祖母和婶子都很是惦记,过完年就收拾了许多东西送到京城,嘱咐他找那些海商请人稍带,至于路资更是让人给他拿来一袋金叶子。
张云迁看了眼展家下人送过来的整整一袋金叶子,心想展家还挺大方的,笑着接过道:“也不费我们什么事,钱用不了这么多,我只取小半袋,剩下的都交给你叔吧。”
展冥再次施礼道谢,话都说完他却没有立即走,反而是上前一步对顾明月道:“顾姑娘,你这是?”
顾明月笑笑,倒也没不理他什么的:“我跟着船出海。”
展冥闻言,脸色凝重,眼中有担心闪过,然而他知道自己并没有什么立场说话,最终只说四个字:“一路顺风。”
顾明月点头,叫住他道:“展公子,请你在国子监别跟我大哥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