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她的话还没说完,顾炼已跨马带着十几骑离开。
“我真的知道错了”,林芙兰抬手捂脸,泪珠顺着指缝流下,“可我当时真的是很害怕啊,就不能原谅我这一次吗?”
拿着扫帚过来扫地的老仆见这姑娘一大早就在门口哭,心里便觉得有些晦气,可这是昨晚大人带来的姑娘,老仆也不好说什么,咳一声道:“姑娘,这一大早上的,您回屋里再睡会儿去吧。”
抹掉脸上的泪,林芙兰转身走了,只要翩翩不怪她,炼大哥也就不会再怪她了吧。
然而细想其中情由,林芙兰又不是一点怨怼都没有的,明明那土匪说是要抓翩翩的,明明翩翩一点事都没有,明明她是炼大哥的未婚妻而翩翩只是一个隔房堂妹…
她有错吗?为什么所有人都怪她?
如果翩翩和她易地而处,那土匪要她换翩翩,顾叔和吕镖头恐怕想都不想就会把她推出来吧!
林芙兰苦笑一声,她和炼大哥确定要订婚之后也没有多少时间相处,翩翩是早就被他疼爱着的,这时他自然向着翩翩。
为了求得顾明月原谅,林芙兰找到衙门里的厨房,从那些带给炼大哥的东西中拿出一只处理干净的鸡放到锅里炖了起来。
“小姐?”顾明月刚刚翻过身,就听到一道柔和的声音:“现在都日上三竿了,您还不起床啊?”
“你是谁?”顾明月睁开眼睛,看看屋里的环境,又看向站在床边的一个四十上下的妇女,“这里是许县县衙吗?”
“正是”,张妈是一个长相温柔的妇人,笑着上前把半开的帐子挂好,“我是大人雇来做饭的,您喊我张妈就行。小姐,您从昨晚到现在可整整睡了五个时辰呢,快起来洗漱一下吃点东西吧。大人昨晚再三交代我好好照顾您的,可不能把您饿着了。”
顾明月听她说话轻声细语的,态度也很是亲切,就笑了笑:“我爹呢?”
“您说的是那位顾老爷?顾老爷也来看过您好几遍了,见您一直不醒,刚出去叫大夫了”,张妈从桌上捧来一套湖绿衣衫,满脸笑意:“这是大人早就给您准备好的衣服,我来帮您穿吧。”
“这个不用”,顾明月听到她爹去叫大夫了,心里无语无语的,昨晚医婆给她擦药时,她迷迷糊糊地都知道,大夫后来又把了脉,还说没什么大事呢!
顾明月笑道:“张妈,你先出去吧,我一会儿就好了。”
“好的”,张妈把衣服放到床边,抬头看了眼顾明月,顿时就哎呦一声,“府衙里的蚊子太多了,看把小姐给咬的,我去给您拿药。”
顾明月莫名所以,穿衣服时才看到小手臂上一个大红点,可能睡着时被咬的,她现在也不感觉痒,便也没当一回事。
张妈却是很快拿着药膏转回来:“这是回春堂做的药膏,涂上去不仅能止痒还有防蚊虫的功效,小姐快擦擦。”
“谢谢你了张妈”,顾明月正在洗脸,“放到桌子上吧,我一会儿就擦,其实现在一点都感觉不到痒了。”
张妈把药瓶放到桌子上,转过身去收拾床铺,“小姐皮肤白得就跟那雪一样,那一片红印子,任谁看了不心疼得紧…”
张妈边收拾边说话,好一会儿都不带停的,顾明月便也笑听着,洗好脸就坐下来沾些药膏涂在手臂上,胳膊上方还有两个,她正挽着袖子擦药膏,林芙兰端着一碗冒着热气的汤走进来。
“翩翩,你醒了?”她把碗放在桌子上,坐在旁边,有些尴尬道:“身上没什么大事吧?顾叔给你请大夫去了。”
虽然那时不怨林芙兰,顾明月却再难和她亲近起来,她笑笑,平淡道:“我没事。”
“翩翩,你怪我吗?”林芙兰垂下头,泪珠滴在手背上,“昨天,我只是太害怕了,那人那样羞辱我…我现在回想,都觉得没脸见人,说了些什么话我都不记得了,翩翩,你千万不要因为这个和我生气。”
“况且”,林芙兰抬手抹掉脸上的泪珠,带着几分埋怨道:“若是欧阳端把我也一起带出马车,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顾明月擦药的动作顿住,她不想跟林芙兰争辩什么,昨晚的情景真的说不出谁对谁错,可她却听不得对阿端的埋怨:“阿端只是普通人,没有四只手,怎么能把两个人同时带出来?”
“是啊,所以说是我活该”,林芙兰笑道,“如果带着护卫的是我,那一定是先救我的。”
顾明月皱眉,站起身道:“你如果觉得是我们没保护好你,你可以去向炼大哥说。”
一大早跑到这里向她告阿端的状,没听说过疏不间亲吗?
张妈听这两位姑娘的话不对劲儿,便脚步轻轻地出了门,一个自称是大人的未婚妻,一个是大人看得如眼珠子一般的妹妹,待会儿吵起来,她还真不知帮谁好。
林芙兰一下子握紧双手,苦笑道:“翩翩,你明知道炼大哥更疼你,我对他来说是什么?不过是个一时兴起要定下的未婚妻!因为你被匪徒抓走,他连看我一眼都不耐,我还能跟他说什么?”
这意思是我们姓顾的一家人欺负你一个了?顾明月深吸口气,想起林弛在海外对她的各种照顾,淡淡道:“我不想听你说这些。”
“翩翩,我也不是要说这些的”,林芙兰叫住就要出去的顾明月,“昨天你被带走,我就一直在后悔,幸好那匪徒还算守信,你好好的回来了…你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