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正好奇这贵妇人什么身份呢,闻言便都笑着进来。
顾老太太也在这时赶到,远远地就问:“我们家冉冉还好吧?”
对于这个孙女,她心中是很愧疚的,一路上都在暗自念叨着神佛保佑,保佑冉冉遇到贵人什么的。
大家看见她都笑道:“大奶奶,你家冉冉真是遇到好人了,现在穿得可比县里的大小姐还好呢。”
二权媳妇还没跨进门,转回身扶住老太太:“您老慢点,冉冉可在屋里呢,一时半会儿走不了。”
屋里,顾秀冉看到又胖了一圈儿的弟弟,心头滑过酸涩,继而是浓浓的厌恶,只让香儿给他拿一块点心,便远远坐在一边。
顾灿半年不见大姐,对她已经很是生疏,也不往她跟前凑,家里又来了这么多人,他有些害怕,抱着点心就喊着娘跑到了外面。
春姨拿帕子在鼻前扇了扇,低声道:“我看你这村里实在吃不上饭的人家可不多,这又离帝京不远,我们可不能弄鬼,到时被抓到,三百板子都是少说的。”
顾秀冉眼神一闪,笑道:“春姨,谁知道我们是干什么的?咱们不是说了,你是一位寡居的官家夫人,想要买几个丫头伺候,这些人还不上赶着?等到了家里,好穿的好吃的好用的一哄,哪个女孩能禁得住诱惑?”
春姨心里也是有这个想法,小姑娘们最爱美,恐怕一挂珠子拿出来,就没人会说不了,因此她才勉强同意了顾秀冉的提议。
顾老太太和一众邻人很快涌进来,两人便不再多说,为做面子,顾秀冉看到老太太也掉了几滴泪。
众人纷纷解劝,顾老太太才长吁一口气,拉着顾秀冉坐下,继而给春姨施礼道谢。
春姨安然受下,又问老太太贵庚,神态之间,倒有几分大家气度。
顾老太太放下心来,脸上满是喜意:“我这孙女能被您搭救,真不知是几世修来的福气。”
“冉儿很孝顺,我也晚年有靠了”,春姨按按眼角,没用问,主动说起自家身世,“我丈夫姓石,本是笛安省府尹,八年前来京述职,却染上了风寒一病不起,因为膝下无子无女,我便把妾室仆人都打发了,一人靠着嫁妆在帝京北郊外过活。冉儿丫头十分灵秀,我倒是一眼就看中了,本想收她做个干女儿,但她说家中尚有父母,我只好认作外甥女儿,现在才得空带着她回家看看,真是抱歉啊。”
“石夫人,您太客气了”,顾老太太感动不已,“我们才该给您磕头道谢啊,怎能让您道歉呢?冉冉,以后你可要好好孝顺石夫人。”
“石夫人,若不嫌高攀,咱们以后就当做亲戚往来吧。”
春姨听到此言,略不自在地拿帕子遮住唇角,目视顾秀冉,示意她快点说正事。
顾老太太见此猜着人家或许看不起他们寒门小户,便不再多说,看见门口的顾秀萍,她忙道:“小萍,快进来,跟你姐姐说说话。”
顾秀萍没动脚,只朝顾秀冉喊了声姐。
顾秀冉根本没搭理。
“让让”,顾三婶提着一壶刚烧好的热水,拿着两个瓷碗挤进来,“家里没有好茶,春夫人您莫介意。”
“人家夫家姓石”,顾老太太皱眉,春夫人春夫人,怎么听怎么不正经,这个三儿媳妇真是不长脑子,转头又对外面的顾秀萍道:“小萍,回你大伯家拿些茶来。”
“儿媳妇怠慢了,石夫人莫介意”,老太太笑道。
春姨摇头表示不介意“老太太别客气,不用拿茶叶来,我们还有事要办。”
顾秀冉趁机开口:“奶奶,春姨带了许多首饰和布匹给姐妹们,您找个人去告诉她们一声,让她们过来挑拣吧。”
“您破费了”,顾三婶儿急忙开口,“要不先放在家里,我待会儿一家家给她们去分。”
春姨目光看向别处,怪不得有时候顾秀冉那么蠢,这样的妇人,能教出什么精灵的姑娘来?
顾秀冉却立时沉脸道:“娘,你别总看到一个便宜就想占,春姨准备这些东西给姐妹们,也是想见见她们,好挑两个到府里做贴身大丫头使。”
“做丫头?”门口围着的妇人立即有感兴趣地开口,“我们林家的姑娘要不?什么时候能让孩子回来?”
春姨和蔼笑道:“都可以,尤其是家里困难的人家,我一向在菩萨跟前发愿要行善事,谁家困难得很,我可以先挑谁家的丫头。到了我家,一月十两银子月钱,四季都有新衣,只是我寡居不便,期间不能放丫头回来探亲,不过五年后,一准儿放丫头出来成亲,卖身契免费退还。”
“这敢情好啊”,一听这话,动心的不在少数,即使有些吃喝温饱的人家,也想送闺女到大户人家见见世面,能学些东西,以后嫁人时还能挑个好的,因此不过一刻,院子里的妇人走得七七八八,都是回去喊人的。
顾焕抱着膀子站在门口,心里觉得十分怪异,可具体哪里不妥他又说不出来,便踏到门槛里问道:“石夫人,贵府什么人都没有?只剩你一个?”
“哎”,春姨抬起手帕抹泪,“伤心事我不想再提,小哥这么问,是不相信本夫人的话?”
“没有没有”,顾三婶上前讨好地把白开水倒了大半碗,转头看向顾焕时已是满脸的不喜:“焕子,你什么意思啊,看不得你妹妹好?当初你们不愿意把我家冉冉赎回来,如今她有这般际遇,你又看着眼红了?”
“我眼红?”顾焕哭笑不得,“三婶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