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是长辈,是养大父亲的人,她有要求,就尽量满足她好了,反正那些什么方子对自己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这样想着,顾明月心里的憋气好许多。
穆蕴见她脸上有了笑意,也跟着笑笑,他自小亲情淡漠,根本不觉得这是什么事儿,大不了每月给翩翩那三叔一二百两养着,如果人心不足的话,他更多的是方法解决。
大夫注意到这两人的动作,心情也轻松不少,想到和妻子年轻时候的事,不由地也笑了下。
不过他却没这位大人的体贴,他现在已经够怕老婆了,日后恐怕会有人比他更怕老婆,真是可喜可贺啊!
“咳咳”,大夫缕缕胡须,说道:“府上老太太是气大了,再加上有些年纪,得好好调理不再见气儿,这样也得半年才能完全康复。这期间,若是再气着,恐怕就凶险了。”
“多谢大夫,小子记着了,等会儿就去抓药,大夫先到客房歇着吧”,顾焕拱拳道谢,大夫忙说没什么,猜着这几人还有话说,就也不客气地自己走去人家客厅。
顾焕对顾明月道:“翩翩,你家去吧,不用在这儿看着,奶奶说那事儿你别放心上,等我爹回来,我会跟他说的。再说现在我也有能力,三叔家我来管就成。”
“焕大哥,你能怎么管三叔?把他安排到你的作工房里吗?你那里才上规模,经不起一点乱的”,顾明月笑笑,不在意道:“我有办法,咱们得让三叔自立,不然以后的麻烦多的是。”
顾焕看看堂妹,又看看她旁边一直护着她的侍郎大人,道:“你不为难就行,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再跟我说。”
“没问题”,顾明月笑着答应。
“翩翩,你奶奶没事吧”,欧阳薇就站在门口等着,看见顾明月和穆蕴并肩走来,便急忙过去,“老太太非叫你过去什么事啊?”
欧阳端同样很关心,也走来道:“她是不是为难你?”
“没有”,顾明月道,“我奶奶也没事,大夫说不再见气儿,好好调养半年就好了。”
到家后,穆蕴对顾明月道:“你不是想睡觉?回屋睡会儿去吧。”
顾明月摇头,“我现在一点都不困,不睡了。已经快申时啦,你什么时候回去?”
“等你爹娘回来吧”,穆蕴想了想,又道:“穆寅还在县衙,我不会驾车,必须等他回来再走。”
顾明月笑笑:“我要去刺绣,你做什么呢?”
“我到你屋里转转”,穆蕴说道,紧跟着低声道:“还没白天在你屋里待过呢。”
屋子里,穆蕴刚在顾明月旁边坐下,欧阳薇就端着绣筐进来了,她其实也不想打扰人家两个相处,可顾叔顾婶儿不在家,她总得注意着吧。
穆蕴皱皱眉,也没什么特别的不满意,他心里暗想,毕竟他和翩翩还没有名义上的关系,欧阳薇是为翩翩好,他能不介意。
如果定婚后谁再这么不长眼色,那就不要怪他掌下无情了。
把右腿架在左腿上,穆蕴只看着顾明月刺绣,就觉得其乐无穷,打开折扇轻轻给她扇着,无意间看到床上时,穆蕴觉得有哪不对,突然便问:“翩翩,我送你那挂鲛纱帐呢?现在天气很热,正好挂起来,你怎么还是用的老帐子?”
“鲛纱帐?”顾明月反问,好一会儿才想起来,不由低声道:“我好像随便扔在柜子里了。”
“随便扔在柜子里了?”穆蕴重复,以那时候翩翩对他的不喜,他应该谢谢她没扔了吗?“哪个柜子,我去帮你挂起来。”
“现在都是新换的柜子”,顾明月放下针,站起身,拉着穆蕴笑道:“老柜子都被夏雪沾了,我就让我爹放到杂物间去了,咱们去找找看吧。”
“什么帐子,我说不定见过呢”,欧阳薇见顾明月理屈的样子,不由帮腔。
然而当顾明月趴在一个柜子里翻半天,举着个荷包说“找到了”时,欧阳薇表示:我刚才没听错,你们是在找帐子吗?
穆蕴正在另一个柜子里找,闻言过来,打开荷包一看,就在顾明月额头上弹了一下:“爷当初送这挂帐子给你,是那次看到你耳朵上被蚊子叮一个大包,你竟然给扔到箱子底?我不提,是不是就忘了?”
“怎么可能?”顾明月忙摇头,讨好笑道:“快走吧,你不是要帮我挂起来吗?”
穆蕴忍不住露出淡淡的宠溺笑容,“走吧”。
顾明月床上本来有一挂白色绣花的纱帐,架子什么都有,换起新的也很方便,一刻钟不到,穆蕴就把鲛纱帐给挂好了,看到帐子角还有一块暗红,他不好意思地咳一声,下来穿上鞋,对顾明月道:“里面很清凉,你进去感觉一下。”
顾明月点点头,正要上去,就听见院里响起她爹的笑声:“阿端,叔给你带来几个徒弟,以后每天你分出一个时辰来教他们扎马步和一些基本招式。小薇和翩翩呢,还在屋里歇午没起来?”
也不等欧阳端回答,顾攀就到闺女这门口喊道:“翩翩…”
“爹”,顾明月和穆蕴正好出来,顾攀有些吃惊,待看到欧阳薇也在后面,脸上便又恢复笑意:“含彰也在啊,闺女,快出来看看,咱家一下子添了将近二十口人,来认认。”
十八个人在院子里站成两排,前面是八个十一二岁的小子和丫头,后面却是十个孔武有力的年轻人。
他们垂头站着,一点杂声都没有。
“爹,你和娘怎么买这么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