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明月不在意,却让吴丝语觉得自己落了下乘,她觉得自己并没有少给顾明月钱,却好像是个斤斤计较的市井妇人。
这让她感觉非常不好。
寥寥动两筷子菜,吴丝语便笑着告辞离开。
穆蔚夫妻一直默默听着,此时也算知道事情原委,吴丝语走后,卫娥说道:“明月,清芬食铺的生意现在比美味斋还好,你若能有她这铺子的一成分利,以后根本不用担心生计,实在不应该主动说不要。再说,你又不是白拿红利,没有你的巧克力方子,他们一文钱都赚不到。”
“两次分红他们给得不少了”,顾明月听的出来大嫂是真心为她打算,笑着解释道:“我若一直拿钱,两年三年的他们或许还能舍得,五年六年不定要闹出什么难看的事情呢。”
况且,吴丝语现在就已经不怎么愿意分给她了。
穆蔚点头:“明月说的是,吴家很有几分势力,与他们闹得僵不好,吃亏是福,多个朋友总比多道墙好。”
“你说的有理”,卫娥温婉地笑了笑,给女儿夹到碟子里一个酱香肉丸,看向顾明月道:“你手里有本钱,还是自己张罗一个铺子比较好,二弟只有两个庄子,玲珑斋和鹊喜楼又被封着,以后你们没个进项,敷不住府里花销的。”
“多谢大嫂关心”,顾明月说道,“我会慢慢注意着合适的铺面呢”。
穆蕴给她夹一块鲜嫩的鱼腹肉送到嘴边,笑道:“吃饭,这些有我操心就行了。”
穆蔚咳了声,提醒兄弟注意点影响。
卫娥却是有些感慨,没想到以往对女人都不假辞色的含彰疼起媳妇来,竟这么体贴入微。
相比之下,她觉得已经够疼她的丈夫还要差一大截呢。
吃过午饭结账时,大家才知道吴二小姐已经让人帮他们把账结了,卫娥笑道:“有机会碰见,我可得谢谢她。”
几人说了两句便在第一楼门前分开。
…
“那本帐少说被抹去五六万两”,上了马车,穆蕴便把顾明月抱坐在膝上,把玩着她的手指,叮嘱道:“以后不要再和吴丝语往来,这种人太看重蝇头小利,容易生小心思算计你。”
顾明月笑道:“五六千两,不能说是蝇头小利的。”
“傻丫头”,穆蕴亲亲她的耳鬓,“那种人一辈子也只周转算计于千百两之间了,怎么不是蝇头小利?之前和你分成做烧烤的张叔和,还有分成做寿司的方一清,他们与这个吴丝语的差别就在于这点。吴丝语担心你分走跟多的银子,做假账,还暗示你主动放弃红利张、方两人,却对你更为礼遇,算是知恩图报。所以他们才一是小商人,一是大富贾。而汲汲于蝇头小利的人最爱算计,我才提醒你以后不要再理会此人。”
“张老爷和方老爷见过的太多的钱,怎么会把几万两银子放在眼里呢”,顾明月沉吟片刻,“不过,他们的确都是大方的好人,不乐于斤斤计较。你不说我以后也不会和吴丝语再有什么往来的。”
穆蕴笑了笑,伸出大手与她十指相扣,拿到唇边缓缓轻吻她柔软的手背,突然略带酸意地问道:“你是不是曾有意于黄素?”
不然那女人怎么每次遇见翩翩都要提她未婚夫!
“没有”,顾明月想到以前的心思,颇为心虚。
穆蕴抱着顾明月转过身体,让她与自己面对面,看着她的眼睛问道:“真没有?”
他也不想翻旧账,可想起那时翩翩对他很反感却和其他人走得很近,心里的酸水就不停地咕嘟咕嘟往外冒。
顾明月不知道该不该说实话,她不想骗他,却很清楚她如果说出来,穆蕴肯定会很介意的。
“我…”顾明月看看他,虽然说距离产生美,保留一点不愉快的小秘密才会让两个人相处更和谐,但是穆蕴从来对她都很诚实。他不问则罢,他问出来,她还隐瞒着好吗?“我真没喜欢过他。”
穆蕴挑眉,眼中黑沉翻涌,“那就是说我的宝贝喜欢过别人了?”
顾明月觉得自己以往那点心思实在太不堪,穆蕴会不会觉得她有病啊?忙摇头道:“没有,真的没有。”
看到她眼中的恐慌,穆蕴将她拥入怀中,轻轻拍抚她的后背,低声道:“翩翩,咱们不说这个了。”
她最终爱的是我穆蕴就够了!
况且刚才翩翩说的是“没喜欢过”,喜欢与爱相比简直不值一提,人对于很多事物都能用上喜欢,爱却是唯一的永远不会改变的。
顾明月在他肩上蹭了蹭,笑着闭上眼睛。
马车到村里时,蒙蒙的雨丝已经飘洒好久。
“翩翩,我在梅林外下车”,穆蕴掀开窗帘看了看,在顾明月耳边道:“天黑就去找你,好不好?”
顾明月探头看向外面,问道:“外面是不是下雨了?你在外面淋雨吗?”想了想道:“今天是中元节,晚上都不让出门的,我跟我娘说,让你睡客房。”
“我不想睡客房”,穆蕴看着她,低声道:“而且你即便说让我睡客房,你娘能相信?若是半夜到你屋里查看,我们不是暴露了?”
“那”,顾明月想了片刻,凑到他耳边低声道:“后院肯定没人,你从池塘那边到花房吧,咱们一起看花,天黑了你再去我房间。”
“这个主意好”,穆蕴在她眼角落下一个轻吻,笑容不断。
马车轻快,说话间已经来到村西梅林外,穆蕴掀开车帘说停车,马车略微停稳,他便跳下车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