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顾明月定亲那天大哥回到家后说的话,只要自己再出来找事,成亲的时候一分嫁妆都不给她,顾秀水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声音也略小几分:“家里很乱,小萍要照顾奶奶,娘就让我出来了。”
顾焕没再说什么,大迈步地走着,很快到家,刚进家门,他就听到顾秀梨呜咽的哭声以及母亲的抱怨声。
“什么劳什子人家,我女儿嫁过去才半年,耿临他娘就嫌没怀孕,婚后一两年有身孕的不是很正常吗?竟拿这个做借口歹说地小媳妇才没进门,这刚消停多久,怎么动手打起人来?”
大伯娘的声音从屋里传出来,站在门口听得一清二楚。
“怎么回事啊”,顾焕几步进门,来到顾秀梨放门口问道。
“焕子,你来的正好”,见儿子回来,大伯娘也不说叨了,“这不你妹子被那耿临打了,你爹已经套好了车,你带几个人过去问问,到底耿临因为什么了不得的大事要打你妹妹。”
大伯家这时已经先后买过两拨下人,一个两进的小院子住得满登登,这还是派了七八个到北地作工房住着,顺便看护那里,要不然家里根本住不下。
这些天大伯夫妻一直在商量在哪买地盖新房的事,大伯娘正觉得日子过得十分舒心,哪知道午饭还没吃,大女儿就给她送气来了。
顾焕进到屋里,找个凳子坐下来,看见顾秀梨红肿的一面脸颊,便知打得不轻。
“说说吧,因为什么”,他看着顾秀梨的眼睛,“人总不能好好的就打你。”
顾你是什么意思,我自找的这一巴掌吗?”
“你不说原因,我和爹一头雾水的,怎么给你找场子?”顾焕有些饿,说着拿了块糯米糕吃起来。
“我被人打成这个样子,你是我大哥,不说安慰两句,还有心情吃东西?”顾秀梨立即质问。
“饿了还不准吃东西?”顾焕又提起茶壶倒了杯茶,“你说不说,不说我可出去吃饭了。”
“别说这些没用的”,大伯娘对女儿道,“你哥问呢,你就说说,娘这半晌也糊涂着呢。”
顾秀梨拿帕子擦擦眼睛,似乎在想怎么开口。
顾焕便站起身,叫个丫头去给他拿俩包子。
“娘,你看我哥”,顾秀梨扭着帕子,神情悲愤,“他这样有顾忌到我的心情吗?”
大伯娘看她一眼,说道:“你哥忙一大上午了,吃个包子怎么是不管你心情?梨梨,你这大中午的给娘送气儿来,你想你娘的心情了?”
“我”,顾秀梨扭头不说话。
大伯娘见女儿总不想说为什么的样子,心里猜想她多半不占理,否则怎会只扯些不相关的话。
顾秀水向一手包子一手大葱正吃得香的顾焕哼一声,说道:“我找到我哥的时候,他还要送翩翩回家呢,那时候怎么不说饿啊。”
“你不叫我我现在已经在翩翩家吃上了”,顾焕咬下一口大葱,又吃一口包子,“梨梨倒是说不说,不说我喝汤去了。”
顾秀梨咬咬嘴唇,低着头道:“今天早晨,吃饭的时候,耿临她娘又话里话外刺我没怀孕,还说什么家里的母鸡都抱几窝了,人却什么动静都没有。我听得气急,便和她争吵两句。”说着猛然抬起头,眼中含泪道:“我什么都没说呢,耿临就一巴掌打了过来。”
人都是只记得别人的错,顾焕见她根本不提自己争吵的内容,便没耐心多问,站起身道:“大致原因我知道了,待会儿和爹去趟八里坪问问。”
顾秀梨听大哥是给她做主的意思,胸口憋的气略平顺,她希望父兄进到耿家们就捞住耿临打一顿,否则日后耿家的人还不骑在她头上作威作福?
“娘,让人去镇里给我买一瓶好些的伤药吧”,顾秀梨站起身道,“我这半边脸又疼又涨,很不好受。”
大伯娘过去看看女儿脸上的红肿,又骂起耿临来,末了道:“你先歇着,娘让人去买最好的伤药来”。
叫来个小厮去镇里买药,再吩咐两个小丫头送些甜汤到屋里给大小姐,大伯娘这才到堂屋,对正坐在桌边吃饭的父子二人道:“你们到耿家,啥也别问,先捞住耿临好好打一顿给梨梨出气。”
顾老太太这些日子精神好许多,此时也在座,摇头道:“照你这么说的做,耿家人能干看着?他们父子俩还不被围在八里坪出不来?”说着看向儿子道:“到那听听耿临怎么说,错在他他还不道歉你们再动手…”
话音未落,刚刚被派去给顾秀梨送甜汤的一个丫鬟梅落慌张跑进来,脸色煞白急冲冲道:“夫人,老夫人,大小姐她突然就捂着肚子喊疼,好多血都把裙子殷湿了。乌大娘说,大小姐好像是…小产了。”
大伯娘闻言身子就是一软,顾焕忙站起身扶住了,对丫鬟道:“让梅山快骑马去镇里叫大夫,你再叫上两个人,去听乌大娘的吩咐。”
“怎么就不能消消停停地过日子?”顾老太太放下碗筷,哎呦直叹,“好好的日子,她非折腾来去!年纪轻轻地小产,以后孩子能好要吗?耿临看着是个老实种,成亲才一年就打妻子,他娘张口闭口地要孙子,豁挑事,现在好了,孙子没了,她就不觉得作孽?”
“奶奶,您消消气”,顾秀萍低声说道,抬手给老太太抚着脊背。
大伯娘站好抹抹眼睛,没理会老太太的嘟囔,对儿子道:“镇上离家远,这一来一回的肯定来不及,你快去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