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是没有脸面再在这里居住下去。

因为广陆已经入学,想要带着功名搬走,其中会有很多麻烦,林弛没在家待多久便又带着一家人回了帝京。

林芙兰听说大哥打算搬到偏远的洛州去居住,清楚地认识到这辈子都不可能再见到炼大哥,哭闹着不让大哥变卖家产。

自打那天村长找上门说林芙兰想要把顾明月推到火炉子里,林弛就已决定彻底不管这个妹妹了。

因此对于她的哭闹,林弛只不冷不热地说了一句:“你若不想走便留在帝京,只是以后你再也不是我父母的女儿。”

林芙兰怔住,片刻后汹涌的眼泪浸湿了脸上缠着的伤布。

孟莺儿在旁,就劝她:“你哥也是为你好,别哭了,不然脸上的疤更难消去了。”

“为我好?”林芙兰嗤笑,“他是心疼顾明月,嫂子你不知道吧我哥当初为了顾明月可是打我好重的一巴掌呢。”

林弛面色平静地任由她说,孟莺儿看他一眼,神情恍惚地转过头去,不管怎么样成亲以来平原哥对自己没有半点不好,她告诉自己别将这些事放在心里。

以后远离帝京,他们的生活中只有彼此,一个邻居什么都不会是,况且那还是个已经定婚的女子。

“这是三百两银票”,林弛将三张轻飘飘的纸展示给林芙兰,“兄妹一场留给你花…半个月后我们启程去洛州,你还有时间好好考虑。如果不想走,到时我会把这钱给你。”

说罢,林弛收好银票牵住孟莺儿的手转身出去了。

林芙兰突然崩溃地掩嘴大哭出声,声音嘶哑地喊了声:“顾炼”。

这个狠心的男人,只因为她让他堂妹代她做人质,就这么狠心地对她,为什么她却忘不了放不下他?

这一辈子嫁不成顾炼,她活着还有意思吗?

恍惚中,林芙兰越来越清晰地觉得她就是为炼大哥而活的,离了他,她活不下去。

吏部,几个官员凑在一起,在他们中间的桌子上放着一封奏折。

“后生可畏啊”,良久,年过半百的老侍郎捋须感叹,“这顾景之到许县任上也不过一年半的时间,竟然能做出此等成绩,实在让我等汗颜啊。”

两个作坊,养富一县人口,另外还要献上一种能榨油的新作物,且一年半时间,清除了许县积压在册的所有疑难杂案!

好个顾景之啊!几个官员内心再次异口同声地感叹,其中一个面容瘦长的官员犹豫说道:“这个能榨油的新作物…是既能捞声名又能捞钱财的好东西啊…我们…”

未尽之语显而易见,要分一杯羹。

另一个官员紧跟着道:“听说许县的碧玉豆腐作坊和粉丝作坊很能赚钱,尤其是年前兴起的粉丝作坊,一个月就能赚这个数”,说着举手翻了翻,“顾景之此人倒是挺适合户部。”

如果把这折子打回去,暗示顾炼再上一折,而把油料作物留给他们,他们是很愿意提举他到户部任职的。

各地官员有每个三月送折到吏部的旧例,且吏部官员必须挑出其中最重要的百份奏折送到议事处,现在的穆相又是个手眼通天的,他们几个还真不敢按下这份奏折。

因此听明白这位官员的言外之意,其他三四个人都点头表示同意。

一直没有说话的吏部尚书邹明三笑道:“众位好像疏忽了一点。”

“邹大人可是觉得哪里不妥?”年过半百的那位侍郎拱拳:“请邹大人明示。”

邹明三看了眼桌子中间的奏折,“这位许县县令姓顾,花叶县顾家村人士,巧的是相爷的未婚妻同样是顾家村人,他们八成是族亲。”

说着时,目光掠过一时间面色骤变不自觉后仰了身体的几个下官。

他是相爷拜相两个月后提拔起来的地方官,因此对于相爷很是感激,早早地就查清了相爷家中的亲戚眷属,免得日后没眼色开罪了。

帝京这些人大部分都觉得相爷定会踹开他的乡下未婚妻,邹明三却不这么认为。

如果相爷想踹掉那乡下未婚妻,绝不可能之前那样地惩处蹦跶着想和他连亲的人家。

邹明三才在吏部尚书任上两个多月,但足够他看清形势了。

当初率先推举相爷的赵广成林铭仁那一拨,十成十是穆相早就拉拢到手下的人。

而这些人家中有未嫁女儿的有三四家,但他们似乎都不敢提和相爷连亲之事,因此邹明三推断,相爷其实很看重他的那个乡下未婚妻。

如此一想,顾家的人他绝不敢得罪。

另一方面,邹明三是个比较清廉的人,做不来这种抢属下功劳之事,如果知道这几个官场老油条一大早叫他过来是为这事儿,他是不会来的。

若是这几人真地算计了顾炼,撞到枪口上,那他正好趁势捋掉一两个,换上他的人。

但此时他得知了此事,如果不阻止,到时恐怕他就最先被相爷换掉了。

吏部宽敞的衙门一阵沉默后,瘦长脸官员率先笑道:“顾景之是个能臣啊,这奏折咱们还是快点递到议事处吧,别耽误事儿。”

虽然大部分事情议事处就决定了,有些还是要拿到朝堂上商议的,其他人闻言也都纷纷点头:“是啊,不能耽误事儿。”

别管这顾景之和穆相的乡下未婚妻是否是关系近的族亲,单凭他们都是一个村子的同姓人,这些官员便不敢妄动了。

小半年来,一个意识深深扎根在朝堂众官心里:穆相得罪不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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