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秀雨想得很好,甚至已经在构思到时看望顾明月时用何言语,但是当天傍晚现实就狠狠给了她一巴掌,那个有孕五个月的妾室在照顾她时竟无缘无故地见红了,另外两个妾室一致说是主母故意惩罚她们,其实她根本就没有病。
吴大夫人和闻讯而来的吴老夫人登时大怒,不管顾秀雨如何辩解,命人稳住那个见红的妾室随即就让人把常大夫请来。
常大夫是吴府经常用的大夫,吴家人都很相信他的人品,而他本人也的确非常正直,见吴家这么秘密地大傍晚给他叫来,他还有些迷惑不解。
待看到跪在院子里的五少夫人那两个大丫鬟,常大夫有些明白了吴府这是所为何事。
“常大夫,我这个儿媳妇真是得了什么腹痛的急症吗?”吴大夫人一见常大夫进来便开门见山问道。
常大夫想了想,觉得实话实说,而且他并不觉得这是什么大事,“贵府少夫人言说和五少闹了矛盾,想要装病示弱,在下想着并无大碍,都是些小儿女的事,便帮少夫人周全一二也是促使一对夫妻和好,就顺势说少夫人腹痛宜静养。”
说到这儿,他顿住,向四周看了眼:“贵府此时叫在下来,难不成这其中又发生了什么事?”
吴大夫人冷笑道:“可不是,常大夫您这一个好心周全,差点没把我们吴府的长孙给周全没了。常大夫,为医者,仁心为本,这仁心教您说假话吗?”
常大夫闻言,顿时羞愧难当,连连拱拳道歉,他只是一时好心,再说他也真想不到吴家这个五少夫人会利用她的假病作什么妖。
似是看出他的疑惑,吴大夫人继续道:“归根结底,此事怨不着常大夫,是我儿当初识人不清才娶了这么一个毒妇,她趁着装病,把那有孕的妾室召到身边侍疾,可不就存着害我吴府后嗣的心思。只是家丑不可外扬,还请常大夫您帮我们保密。”
常大夫苦笑,若是真想保密,吴大夫人此时何必解释地这般清楚,看来这个五少夫人很不得她婆婆的心啊。
高门大院,果真复杂,不过片刻常大夫已经想出了其中的弯弯绕,恐怕在这其中,每个人的心思都不干净。
果如常大夫所想,短短一天时间,吴家长房小少爷的妻子装病命妾室侍疾趁机谋害妾室腹中骨肉的消息就传了出来。
顾秀雨善妒心毒的名声这么地悄悄便奠定了。
顾明月知道此事是在她回娘家散心的时候,自从怀孕,她彻底地不接任何一个府上的帖子,在家里闷了,穆蕴就会带她去郊外走走,偶尔她才会去娘家玩。
“…幸亏那妾室的孩子保住了,吴家才没有不依不饶,但也要求小雨回娘家好好地学一学做主母的规矩”,顾氏起身将玩了一圈跑到她怀中睡着的小儿子小心地放到床上,转回身才继续低声道:“这大户人家的儿媳妇就是不好做,你没婆婆管着,倒好许多。听你概大娘说,当初炼子很是不赞同小雨嫁到吴家,就说那行简是丫鬟堆里长大的,以后肯定事多,如今可不就是这样吗!小雨这个当家娘子还没有身子,那三个妾倒是一个跟一个的怀上了。你概大娘本来还愁着这件事呢,不想中间又出事。”
顾明月笑笑,对顾秀雨过成什么样子根本不关心,哪知她娘话锋一转,跟着说道:“你现在有身子,含彰没提通房丫头的事吧。”
顾明月摇头,“娘,我们很好,您不用担心。”
顾氏脸上带着些愁容,“怎能不担心,昨天你爹出去收租,回来时就听街面上说哪个青楼容貌才情皆是上上等的花魁,去那什么涌金桥吹笛,含彰恰好下朝,还为之驻足。你爹说街上传得可热闹了,还有人说昨晚见到相爷往青楼街上去,到底有没有这回事?翩翩,你实话实说,咱家虽然没有相府的风光,也不能让你在怀着孩子时受这种委屈。”
“娘,真的假的?”顾明月听着这有鼻子有眼儿的传言,好笑道:“昨晚我想吃烧烤,我们傍晚就坐车去郊外的庄子上去了,后半夜才慢慢赶车回来,他哪来的功夫去青楼?至于您说的那个驻足,不会是因为穆蕴停在涌金桥头给我买了几个草编玩意儿吧。”
“草编玩意儿?”顾氏有些反应不过来,自家这个女婿堂堂一个相爷,下朝了还惦记着给他们女儿买草编!突然发现他们做爹娘的担心的总是多余。
顾明月说道:“是啊,有好些呢,还有两个蝈蝈笼子。不过这些话都是谁编的,真是会牵扯,穆蕴现在不是忙着给我煮补汤就是带我散步锻炼身体,他连处理政事的时间都缩短半个时辰,好空出来给我们的孩子读书,哪有什么闲空看其他女人。我和他只有彼此,娘和爹以后不必相信街上的那些传言。”
顾氏放心的同时,又忍不住叹口气,拍了拍女儿的手道:“娘还是以前的话,人心易变,你别一头地栽进去,女人在这个世上本就不易,心里得多给自己留一方空地。”
顾明月也忍不住要叹气了,虽然知道母亲是为自己好,她依旧如上次听到母亲这话时那般回道:“我和穆蕴不一样。”
顾氏闻言,暗中叹气,但女儿此时有孕,她也不想多说这些不高兴的,就很快转移话题:“你三叔给灿儿捐了个生员名额,来年仲夏就能入县学,这一转眼,那小子也长成个小大人了。”
顾明月想起年底时,灿儿他娘找过来要回顾家抚养他,那孩子说出来的话以及应对他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