贞敏公主如今虽然落魄,然而别人总是不好明着说她不是。想不到如今,倒是有个人如此直白,这般言语。人家到底也是皇族公主,这胆子也是未免太大了些。
然而众人目光流转,不自禁往过去,瞧见是薛灵娇张的口,也是并不觉得奇怪。
薛五一向都是这样儿,行事怪诞,脾气也是不小。不过她已然是许给了十七皇子百里璃,如今百里璃正是受宠的时候,张淑妃也是加意笼络这个未来儿媳。就算薛灵娇言语有什么错处,也是断然没有人如此的不知趣儿,还会将这桩事情给点出来。
更何况谁都知晓,原本陛下属意薛采青娶了贞敏公主,这桩婚事也是定了下来。可惜后来薛采青与越家表妹之事闹得没脸,一死一废,这婚事也是作罢。原本别人都说,是薛家的人不知晓好歹,明明可以娶公主,却偏生非得跟那个客居家中的孤女厮混在一道,所以才闹出了这件事情。可是后来贞敏公主和萧英的私情暴露,薛家的人自然也是愤愤不平。他们认定,贞敏公主是早就有了水性的心思,甚至有可能故意设计。
薛灵娇就是这样子认为的,她的眼中甚至禁不住流转了浓郁的恨意。
若是往常,薛灵霜这个姐姐沉稳,必定也是会呵斥妹妹几句。然而今日,薛灵霜容色淡淡的,只是稍稍笑了笑,却也是到底什么话儿都没有说。看来不单单是薛灵娇,薛家的人都是对贞敏公主很有些个想法的。
苏颖笑了笑,这些话儿听听罢了,她自然也是绝不会插口的。
这贞敏公主就是太糊涂了,才招惹了一身骚。
一旁的苏樱轻轻的举起了手帕子,掩住了唇瓣,轻轻的笑了笑,不觉说道:“公主要说别的也还罢了,这坏了昭华县主的姻缘,可是让这位昭华县主恨到了骨子里面了。就算是被封了县主了,这心里面也是极恨,居然还不依不饶的。若不是她不依不饶的闹,只怕如今萧侯爷是什么品行,大家还不能够知晓呢。”
苏樱一想到了元月砂,心里就老大的不痛快,不知晓怎么了,一股子浓郁的恼恨之意顿时也是禁不住席卷上了心头了:“不过呀,她这么闹,想来也不是为了贞敏公主出头。这么闹了闹,贞敏公主名声都被毁了,让人笑话。难怪,陛下也是不喜欢她。”
宣德帝不喜欢元月砂的原因,当然不是这个。而苏樱呢,自然也是瞧出来的。她故意这样子说,心里面却禁不住恶狠狠的想,元月砂都让宣德帝这样子心生厌恶了,只怕以后也是落不得什么好。
“她到底是南府郡出身,公主跟她争,能争得过?论美貌,论出身,哪里及得上贞敏公主?公主虽然糊涂,但是恩赐她一个县主,已然是足够补偿,一点不差了。”
“若非北静侯早年没了夫人,正经姑娘不肯嫁,原本也是挑不中她的。元老夫人不是说了,连府中庶出的女儿都舍不得送去吃苦,所以干脆挑了个旁支女,说来就是应付萧家的。”
“可人家不高兴,虽然是个南府郡出身的女子,可那叫个心高气傲的,眼高于顶。”
一时之间,这些女郎也是纷纷议论起了元月砂了。
元月砂不依不饶的咬住萧英,可见意难平。
也是,萧英不肯要她,还不是因为她那极为下贱的出身。
苏颖听了,倒是当真痛快了。说到底,贞敏公主还好,总没真的得罪过苏颖,而且如今已然不足道了。可是这元月砂,如今还在,还碍着自己的眼,膈着自己的心。
“萧英虽然可恶,可也怪不得他。这真正的金枝玉叶,还是与那南府郡旁支是不同的。就算如今,人家被封了县主了,可谁都知晓她县主是如何来的。这男人心里面,自然也是会有个疙瘩不是。这真珠与假珠,到底也是不一样的。”
苏樱笑笑,却也是口吐辛辣言语。
而苏颖却也是恰到好处的轻轻呵斥:“樱儿,你当真是不知晓礼数。无论元二小姐县主之位是怎么来的,可人家毕竟已然是龙胤县主了。说到了身份,你可还当真远远不如。你如此私下议论,只怕传到了陛下耳里,会将你治罪的。”
苏颖却也是一脸无奈之色。
苏樱的心里面,并不如何生气,知晓姐姐是故意这样子说,不过是为了堵住别人的嘴。
她顿时轻轻的福了福,柔柔说道:“是我不好,我原不该这样子言语,不但自己造了口舌,也是违逆礼数。三姐姐,你说,昭华县主不会跟我计较吧。”
苏颖微笑:“昭华县主不至于跟你这个小孩子一般见识,只要你不再胡闹,料来她也不会不依不饶的。”
苏樱嘤咛了一声:“樱儿只是一时失言,樱儿也是不小心。”
她冷笑,元月砂要是当真计较,这睚眦必报的名声大约也是跑不了的。也就一句话,闹到陛下跟前,陛下正想寻个机会挑元月砂的不是呢。
薛灵娇却轻轻的侧过头去,脸蛋之上却也是宛如凝结了一层寒霜。这苏家姐妹,如此一番虚伪做作,简直令人倒尽胃口,想要作呕。她不屑这些京城贵女,明明一个个想要对贞敏公主口诛笔伐,又顾忌人家高贵的公主的身份,也没这个胆子,反而藏着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