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冽的心里冷笑,原来那些跟百里策献媚的女子也是不过如此。其实她们也是活该,还不是贪图百里策的权势容貌,可劲儿贴上来,活该被百里策玩弄。
如今百里冽盯住了百里策极难看扭曲的容貌,心尖却也是禁不住掠动了缕缕快意。莫非百里策还当真fēng_liú自许,以为自个儿被那些个女子真心实意的喜爱?简直是可笑之极。
百里策伸手,按住了自个儿胸口,生生的压下去胸口一缕翻腾的怒意。
不错,不错,如今洗脱自己的罪名才是最重要的。
等到自己逃过这一劫,这些个可恨的贱婢,自己必定是会捉住惩戒。
平时千般讨好,可是却没想到如今是如此相待自己。
不过事到如今,自个儿也需得先行压下去心中的怒火,先行脱身。
“让你递的帖子,寻的人,如今如何?”
百里策死死按住了手臂上伤口,一阵子的恼恨。
百里冽垂眉顺目,缓缓说道:“父亲,儿子也是费尽心思。毕竟咱们宣王府,这么多年,也是经营若干势力,没那般容易倒下去。更何况,宣王府树大根深,自然绝不至于束手待毙。只是”
百里策恼恨:“只是什么?”
“只是宫里面传来消息,祖父当真是生生被人灌了药毒死的。”
说到了这儿,百里冽一双眸子之中顿时也是禁不住流转了缕缕的幽光。
百里策愕然的抬起头,面颊之上却也是禁不住流转了极震惊之色。
那杜清姿在御前告状,口口声声,只说自个儿这个儿子忤逆不孝,甚至害死亲生父亲。百里策虽然是没有做过这档子的事情,可是眼见杜清姿言之凿凿,也隐隐觉得,也许这桩事情没那般简单。也许老宣王之死,当真是有几分蹊跷。然而如今,当真也验出了这个,百里策也是掩不住心底惊骇。那个贱婢,也是不知晓幕后指使者究竟是谁,居然是布下这等恶毒之局。
他不觉心灰意冷,一双眸子之中流转了茫然,却禁不住咬牙切齿:“究竟是谁?到底是谁!”
这阴狠绵绵之局,这狠辣无比的算计,那杜清姿人前请死,栽赃陷害,又让自己身染恶疾,如今自个儿竟似沾染了那忤逆之罪。可叹自己落到了这个地步,竟不知晓暗中谋算的人究竟是谁。
百里冽却也是不自禁的抬起了玉色的脸蛋,一双眸子之中蕴含了缕缕的幽润,不觉压低了嗓音:“莫说父王,便是冽儿自己,也是想要知晓,那杜清姿究竟是谁指使。”
他慢慢的,掐紧了自己的手指,掌心一阵子的锐痛。
仿佛这样子的锐痛,能生生压下了胸中激烈的杀意,那样子的杀意,近乎将百里冽的这一双眸子逼得阵阵发黑。
他泼了那盏药,只因为百里策已然是不需要服用这个药。
人都要死了,这催病的药又如何吃得?
而百里策任由手臂上的鲜血一滴滴的滴落在地面之上,散发了浓稠血腥味道,那脸颊身上的毒疮却也是生生疼楚。这全身上下,无处不疼,无处不痒。这身上的痛楚,是何等的难耐,可是也是抵不上百里策心中的焦心之疼。
他虽是人到中年,可是从无一刻好似如今这般难受。
他出身于龙胤皇族,身份尊贵,母妃极有本事,那世子之位十分稳当。从小到大,他想要什么,无不是唾手可得。无论是高贵的郡主,还是寄养在府中的表妹,个个都对他芳心以许,不可遏制的爱上他了。可是这么些个养尊处优的富贵日子,如今却岌岌可危。这大半年来,自己处处不顺,原本贤惠无比的赫连清,忽而就变了样子。更不必提,自个儿如今,竟也身陷囹圄,不但爵位不保,甚至有那杀身之祸。
怎么会这个样子?自己原本富贵而顺意的生活,忽而就处处坎坷,乃至于如今落到了如斯地步。
百里策不可置信,只觉得这一切种种,好似做了一个梦似的。
纵然这个梦已然是醒过来了,可是百里策仍然是觉得说不出的不现实。
他忍不住回想这大半年的事情,忽而想到了什么也似,忽而不自禁的打了一个寒颤。
从南府郡的簪花宴上,自己漫不经心的瞧中了元月砂时候,仿佛一切都悄然不同。
不错,不错,就是元月砂。
是她揭破赫连清,这一次也是因为自己莫名其妙去了元月砂的罗帐之中。
这个妙龄女郎,拥有着秀美的容貌,温柔的举止,娉婷若一朵秀润的莲花,温温柔柔的。
然而撕破了这份温柔,她弄死了赫连清,甚至连萧英也死于这个女子的算计之下,可谓是心狠手辣。
他蓦然抓住了百里冽的手臂,那手掌脓血弄脏了百里冽的袖子:“元月砂,一定是元月砂。这个女人,自打她入了京城,便兴风作浪。她是个妖孽!”
“冽儿,你去查元月砂,你告诉豫王殿下,这个昭华县主可是不对劲。说不住老宣王便是她害死的!”
“一定是她,一定就是她!”
百里冽是极会忍耐的,纵然如今手臂被百里策那长满毒疮的手死死的捏住了,他那脸上却也是没有一丝一毫的不悦之意,不耐之情。
那张玉色的面容之上,仍然是极为恭敬而柔顺的。
不错,从小到大,他便学会了一件事情,那就是忍耐。
纵然有些东西再怎么不喜欢,纵然自己一颗心里面,再如何的不痛快,他都已然是学会忍耐,不让自己的不欢喜露在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