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晟风却是不为所动,重新站直身体,夜晚的空气尤为寒冷,特别是突然沉寂下来之后,更显瘆人。
马克塞不安的吞了吞口水,突然车身一晃,他诧异的瞪直双眼。
整个车顶被腐蚀的干干净净,他只穿着一件西装,如今寒风一激,他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寒噤。
沈晟风居高临下的看着他那张吓得一阵阵苍白的脸颊,双手紧紧的抓住马克塞的喉咙。
马克塞没有感觉到缺氧,只感觉到了疼痛,毁天灭地般无法言语的疼痛,好像皮肉已经腐烂,血液开始沸腾,他整个人都在冒烟。
“既然你一直想要研究我,我现在就让你看看你研究的是什么样的怪物。”沈晟风手下渐渐加大力度,不过短短片刻,刚刚还是盛气凌人站着主导位置的男人双目一睁,消失的干干净净。
“呕。”司机踉跄着跑出了车子,跌倒在地上瑟瑟发抖。
他刚刚看到了什么?
是的,自家大老板没有了,不是死了,是没有了,完完全全凭空消失了。
是他产生了幻觉吗?一定是幻觉,肯定是幻觉,老板不是被腐蚀了,老板是跑了,逃出去了。
沈晟风擦了擦手,目光森冷的落在地上连滚带爬的司机身上。
男子蓦然一慌,猛地抬头,锋利的刀刃划破自己的喉咙,他只来得及感受到血液落在皮肤上的温热气息,下一刻闭上双眼重重的倒了下去。
夜风肆虐,有枯叶随风摇曳坠落。
他瞪着那一辆已经残破不堪的车子,狠狠的抛出自己手里的短刀,刀面穿透了车椅,他双手紧握成拳。
翌日,天色放晴,重症监护室的大门徐徐打开。
医护人员安静的将监控了二十四小时的萧菁推入普通病房。
机器的声音滴答滴答的响着,如果是普通人,苏醒的时间至少需要三天。
而萧菁却是在转入病房之后第二个小时就睁开了双眼,触目的白,她有些糊涂,这里是什么地方?
护士听着开始报警的仪器,急忙上前查看着情况,见着萧菁轱辘着两只眼珠子,直接按下呼叫器,“四床的烧伤患者已经清醒了。”
萧菁迷迷糊糊的接受着医生们的检查,她就如同砧板上的鱼肉任凭四周的食客解脱观赏着。
“手术很成功,只需要在三个月后再进行一次植皮手术就可以完全痊愈了。”医生下达了诊断书。
萧菁喉咙发紧,长时间的没有进食,她除了口干舌燥以外,还很饿。
“您先躺一会儿,我去通知您的先生。”护士退出病房。
先生?萧菁念叨着这个称呼,昏迷期间,她记得有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呼唤着自己。
“咔嚓”一声,病房门重新被人打开。
沈晟风只是去换了一件干净的衣服,回来之后就看到一涌而出的医护人员,他本以为又是出了什么意外,直接扔了手里的白粥大步流星般跑了过来。
萧菁趴在床上,两人隔着三米的距离,他未动,她也不能动。
视线交汇的瞬间,好像有什么东西悄然的破碎了他的镇定。
沈晟风三步并作两步的跨步上前,蹲在床边,抚了抚她苍白的面容,“伤口还痛吗?”
萧菁摇头,“不痛了。”声音无力且干涩。
沈晟风拿着小吸管递到她嘴边,“慢点喝。”
萧菁很渴,只是趴着时不利于吞咽,她只是喝了一口就被呛了一下,剧烈的咳嗽引得后背一阵一阵火烧火燎的疼。
沈晟风替她擦了擦嘴,“慢一点,别急,不能急。”
萧菁却是抓住他的手,“队长,您父亲没事吧?”
“他很好,不用担心。”
“那就好,是我没有完成任务。”
沈晟风放下杯子,言语轻缓,“你的任务是什么?”
“保护好沈一天元帅,寸步不离的守在他身边。”萧菁严肃认真的说着。
“萧菁,以前我说的那些话,你都把它当做放屁吧。”
“……”萧菁不明。
沈晟风双手扯着床单,几乎硬生生的扯破了一个洞,“我曾说我们的命是国家的,活着哪怕只剩一口气也要完成任务,这些你都可以当做放屁。”
“队长——”
“我只要你活着。”沈晟风蹲在床边,有一种从未有过的无力感席卷而来,他的荣耀,他的辉煌,他的功业,他曾大义凛然的说过任务面前生死不由己,他也曾毋庸置疑的说过在保护重要人物过程中该放弃自己时必须义无反顾的放弃自己。
时至如今,不能放弃,不要放弃,那些荣耀我不稀罕,那些辉煌我不稀罕,那些自豪我不稀罕,我只稀罕一个你。
“叮……”铃声突兀的响起。
萧菁下意识的看向他的衣兜位置。
沈晟风温柔的抚了抚她的眉眼,“再睡一会儿,等一下就可以吃点白米粥了。”
“嗯。”萧菁听话般的闭上双眼。
沈晟风站在空旷的走廊上,身体长时间的紧绷突然放开的刹那,他竟是由内而生一种无力感,就这么靠在墙上,按下还在孜孜不倦提醒他存在的手机。
“老三,萧上尉找到了?”沈一天的声音里带着迫切,又好似有如释重负的感觉。
“嗯,我已经派人先送萧菁回国了,您不用担心。”
“回国了?他有没有受伤?你怎么在这个时候让他一个人回国?”
“有点私事。”沈晟风站在病房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