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川,你父亲脾气秉性如何,我怕我一会儿说错什么话得罪人。”傅一笑一边跟着沈恋川走着一边问道。
“他啊,原来脾气很沉稳,看问题很准的。不过我大哥失踪了之后,他的脾气越来越急躁和偏执,应该是那件事给他造成了不小的打击吧……”沈恋川沉默了一阵,说道。“不过你们放心吧,你们是剑宗的客人,他就是对你们有些不满也不会怎么样的。”
“那伯母呢?”花无意在后面问道。
沈恋川神色黯然了一下,轻声说道:“大哥失踪之后,家母天天以泪洗面,最后……抑郁而终了。”
“啊,对不起,我……”花无意连忙致歉道。
“没事,不知者无罪。”沈恋川带着三人穿过了前花园,来到了一座庞大的红色木结构建筑前,说道。“你们在这里把鞋脱了吧,这座大殿不准穿鞋入内。”
入乡随俗,三人便跟着沈恋川一起将鞋子脱了。傅一笑留意到一旁有一双黑色的布鞋,大小看上去应该是双男子的鞋,但是外观看上去挺破旧的,应该不是门主的鞋。
众人一起进了正殿,和剑宗的大殿有所不同,这里一进去并不能看到殿内的模样,而是要走过一段弯曲走廊才能到达。室内环境十分干净整洁,走廊的地板全部被擦得锃亮,甚至能倒映出人影,难怪需要脱鞋入内。
通过玄关之后,众人来到了最里面的大堂,一进去门口还有一面薄纱屏风阻隔。按照风水学来讲,有阻挡外来煞气直冲,辟邪之功效,可以看出这里绝对是极其神圣之地。
果不其然,大堂里的装潢别有一番古香古色的韵味。大道两旁分设着近百个席位,每个席位只有矮矮的一个木桌案,并没有椅子,而是用一张纹绣坐垫代替。纹绣上的凤凰图案和大堂角落四根柱子上的立体龙型雕饰相互呼应,寓意龙凤呈祥。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檀香的味道,却不知道是从何处飘来的,闻上去让人心情宁静,烦躁尽消。左右两边靠墙处摆放着两口大钟,看上去像是做仪式用的。
顺着大道一直向前看去,只见台阶上放着一条稍高一些的石制条案,与此配套的是一把镶玉的宽木椅。坐在上面正在和别人谈话的,正是沈逸云。
另外一人则是一名白胡子老头,外观上看去足有七十多岁了,拄着个拐杖背部微驼,但身板依旧硬朗,站得很稳。
沈恋川上前两步,站在大堂中央对沈逸云说道:“父亲,剑宗三位客人到了。”
两人回头看去,只见沈恋川背后的三人表情很紧张的样子,看上去也就是十七八岁的模样,稚嫩得很。
那名老头看到有客人拜访,回身对门主说道:“既如此,我先告退了。”
“请。”
那老头转身离开,经过四人的时候,沈恋川恭敬地向他行了一礼。
待他出了大堂之后,傅一笑一声问沈恋川道:“这位老伯是……”
“他叫沈玉文,是我们兵门的总管,也是年纪最大的一位元老。我爷爷当门主的时候他就是弟子们之中岁数最大的,在我父亲继位以来,兵门大大小小的的事务都是他来打理和安排的。”
两人正说着,沈逸云便从座位上离开走了过来,握了握傅一笑的手说道:“如不出我所料,你应该就是傅一笑吧?”
“是,晚辈傅一笑,拜见沈门主,这两位是我的朋友,花无意和杜自有。”
“你们好,来,不要客气,请入席。”沈逸云回身朝后堂喊道。“备茶!”
几人分别落座之后,仆人们从后堂端着盘子出来,给他们上了茶。
“几位贵客远道而来,本应亲自迎接。但门内事务过于繁忙,于是疏忽了,还请多多包涵。”
“门主太客气了。”傅一笑深知自己是代表剑宗出来的,因此语气上既不能太傲慢也不能太过谦卑,否则会有辱剑宗声誉。“恋川已经把我们照顾得十分周到了。”
“我听恋川说过你们私交甚好,但却不知你们是如何认识,又是如何有了交情的呢?”
傅一笑一听便将自己和沈恋川相识的经过完完全全复述了一遍,包括剑青衫事件两人的并肩协作等等,一五一十地都讲给门主听。
“恩,这就难怪了,原来是共过生死啊……”沈逸云点了点头,继续问道。“那么请问傅少侠,你觉得兵门和剑宗的关系如何呢?”
“关系?我觉得关系挺好的啊。”傅一笑没听出话外之音,答道。“我们宗主对于恋川拯救剑宗的义举很是感激,我想两家应该是很融洽的吧?”
“呵呵,确实融洽,但……仅限于表面而已。”
傅一笑心中一惊,他不知道门主这么说用意何在。他看了看坐在对面的沈恋川,只见他正朝自己挤眉弄眼,好像在说让自己别把他父亲的话放在心上。
“一笑愚钝,不知门主何意?”
“古往今来,各大门派之间也许有过短暂的交情,但绝不会有长久的同盟。实言相告,以前我们兵门和北国朝廷还有剑宗之间的关系并不融洽。北国还叫江国的时候,江平武的祖先屡次对西荒用兵。剑宗接手之后,虽然直接动武没有了,但暗中提防还是时时刻刻都存在的。双方说不上是敌人,但也说不上是朋友,前几届集会你们派来的都是些师傅辈儿的代表参加的,对我们兵门和西荒人的态度……可算不上友好。”
“这……我们还真不知情。”傅一笑心里在暗自埋怨沈恋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