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自有只受了些拳脚施加的皮外伤,仗着脂肪肥厚,没有伤及内脏,并无大碍。但一笑的伤势则更为严重,若非他冒死用手抓住那剑,左手定然不保。
剑宁云将他扶到了椅子上,以点穴截脉的方式止住了血,随即转身向后堂唤道:“无意,将药箱取来!”
不多时,从后堂走出一少女。身着粉色丝质衣裤,上有红色花样纹绣,与门中其他女弟子服饰并不相同。面如桃花,双目似水,秀雅绝俗,美得不可方物。长发梳辫于脑后,腰身纤细如柳条,全身散发出一股轻灵之气。虽提着沉重的药箱,却步履轻盈宛如蜻蜓点水一般,可见此女习过武,身法不俗。
一笑和她已是老相识,正式入门之前的十几年,一笑都是和剑宁云住在一起的,此女名叫花无意,是剑宁云的养女,三岁那年被剑宁云带回剑宗的,说来与自己身世相仿,都是苦命之人。
自从一笑开始学艺,花无意便随师父闭关修炼,伺候起居,一年多来,两人竟未曾相见。
只不过令一笑诧异的是,一年多不见,这花无意竟越变越美,似有倾国倾城之貌。虽说其从小便是个美人胚子,但像这般越长越美,越看越耐看的,还是头一回见。相比之下,门中其他女子便显得逊色不少了。
傅一笑正看得入迷,脑后勺却被剑宁云拍打了一下,疼得他立刻回过神来。
“臭小子,看得连伤都忘了?”
“哪,哪有啊?许久没见花妹了,想她了嘛。”
花无意听罢噗嗤一笑,这一笑便更是美得醉人了。
“一笑你肯定又闯祸了吧?害得师父生气。”
“哪有?明明是那些内宗弟子先欺负的胖墩,我才被迫出手的。”
剑宁云这才想起了一事,趁着无意给一笑上药之时,他走到杜自有身旁问道:“你怀中紧抱的是何物?给师父看下。”
杜自有不敢违逆,双手颤颤巍巍地将一个黑色的匣子递给了剑宁云。
剑宁云接过来仔细端详,只见黑匣子上有许多按钮,还有一块玻璃,一看便知道不是北国之物。
“这是何物?”
“我父亲来信中说,这,这是南国的一种玩物,叫做游戏机。”杜自有十分老实,在怀中摸索一阵后又掏出了几枚小物件,递给了剑宁云。“还有这几个东西,叫做电池,把它们装进游戏机里,就可以玩了。”
“自有啊,你来剑宗所为何事?”
师父突然一问,令杜自有心头一紧,下意识回道:“拜师学艺。”
“既然如此,此等玩物丧志的东西,不要也罢。”说着,剑宁云一抬手便要摔了此物。但看见自有双眼一闭,神情痛苦,心又软了下来,说道:“罢了,这是你父亲赠予之物,我也无权损毁。待我回寄给你父亲,并附上一信,叫他以后不要总是给你寄些奇怪之物来,也就是了。”
杜自有点了点头,不敢有半点意见。
一笑和无意全然没有注意他们,他们一边上药一边聊天,一年多不见并未让他们生疏,反而更加的亲密,也许是身世相同,更加互相怜惜对方的缘故吧。
“好啦,怎么样?我的医术还不错吧?”无意上完药,为一笑左肩缠上了白绢布,缠好后,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
“什么啊?包得像粽子一样,乱七八糟的。”一笑故意口是心非,想惹恼花无意。
但花无意情商极高,瞬间识破了他的诡计,对于他的讥讽全然不在意,微微一笑,起身抱着药箱说道:“换药的时候可别求着我哦,大粽子!”
说罢,转身便走,不给一笑还嘴的机会。
“没想到花妹一年多不见,还是这么牙尖嘴利。”
“你走这一年,她可是常和我念起你。”剑宁云正襟危坐于主座之上,端起了一旁桌子上的茶杯,便品茶便说道。“一笑,这一年下来,剑法修习得如何了?”
“师父,还说呢,你看看我这肩膀!凭什么内宗弟子已经开始学习内功心法了,我们外宗却还是在练基本功?剑招也只学了几式皮毛而已,教授进度如此不平衡,宗内会武岂不是内定内宗获胜?”
“六十年间,二十次宗内会武,都是由内宗弟子夺魁。但是这六十年间,咱们剑宗出人头地者,无一不是外宗弟子。你冲之师父教徒有方,强调筑基。而无虚师叔急于求成,拔苗助长,虽能在学艺初期占得先机,但长远看,对修行无益。”
宗主所说的冲之师叔,便是专门负责教授外宗弟子的剑冲之,剑宁云的师弟。在释魂剑宗甚至于整个北国都有盛名,曾经领军帮助北国抵抗住了南国的数次进攻,因此在释魂王宫里也是备受尊敬。剑法潇洒自然,不拘一格。修为之高,只输剑宁云半筹,是剑宗内公认的第二高手。
傅一笑并不是对剑冲之不满,相反,他对这位师父心悦诚服。他不满的,是剑无虚,和他包庇着的那一帮仗势欺人的内宗弟子们。
剑宁云何许人也?早已看破他的心思,继续说道:“释魂剑宗自我父亲创立以来,已有百年。百年间,内外宗弟子始终不和,难以调解,我接任之后,情况愈发严重了。近几次的会武,每次都有弟子伤亡,全因内外宗弟子擂台上下手不知轻重,以死相搏所致。若是对敌,该当如此,但同门之间,岂可如此自相残杀?”
傅一笑不知如何应答,只得沉默静听教诲。
“师父我虽醉心剑术,疏理剑宗事务,但我还不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