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个没有备注的温城的号码,她在记忆中搜索了一下,从来没有遇到过这个号码。
她没说话,但是心里已经有了底,所以显得很平静。
两端都很静默,只有极其细微的电流在流转着,直到那头好像快忍不住了,终于开口,“安言,我送你的礼物你还喜欢么?”
熟悉的,令她恨之入骨的声音。
安言捏着电话,视线范围内,只剩下了那血红色的一片,空气中血腥味很浓,但是并没有让她的情绪有任何变化。
嗓音冷淡到了极致,“宋子初,不是我说,与其送这个吓唬我你不如直接送个定时炸弹给我比较来的有威慑力。”
那头笑了笑,话语里带着浓浓的讥讽意味,“定时炸弹……那不是犯法的么?”
安言倏然间从沙发里站了起来,没有丝毫犹豫就对上她的话,“你做过的犯法事情难道还少么?”
那端静了下,安言站到窗前,看着外面暗沉沉的天空,前所未有的平静,“昨天是花盆,今天是死老鼠,明天是什么?”
“你猜。安言,我从来没怕过你,三年前没怕过,如今更加没怕过,你要是再坏我的事,你信不信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宋子初的声音有些急,安言反而不着急了,慢慢踱步到阳台上,手指紧紧抓着冰凉的栏杆,风将她的长发吹的飞扬,声音染上了风带来的冷意,“如今的你怎么让我吃不了兜着走?凭温北堂吗?”
“我承认我的确拿温北堂没办法,大不了宋子初,我们同归于尽好了。”
那头倏然冷笑了声,狠厉出声,“六年前你亲手毁了我的幸福,让我和萧景分开。三年前,你还是亲手毁了我的幸福!如今你还想用同样的手段来摧毁我么?!”
安言恍惚了一下,眸中浮现起丝丝缕缕的疑惑,随即开口,“三年前,我毁你的幸福,你还是说的萧景么?”她失笑,“难道我不是成全了你们?”
“三年前,他早就已经答应了我要跟你离婚,甚至已经亲自当着我的面将离婚协议拟定了,只等着寻找一个合适的时机就跟你摊牌,彻底撇清一切关系,可是你死不要脸,一直纠缠着他,都是因为你!”
安言记不清那天的天气了,但是她永远记得林启舒到别墅来给他送文件那个场景,现在才知道,林启舒当时脸上的神情是悲悯,是同情。
那个时候,林启舒一定在心里嘲笑她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女人,丈夫已经决定要跟她离婚了而她还笑得一脸不自知,真是愚蠢。
安言没说话,宋子初像是突然找到了一个豁口,将以前那些对她的恨全部都吐了出来。
“安言,要不是你那个半死不活的哥哥,他早就跟你离婚了,亏他当时还想着你要是离了婚什么都没了,所以想尽力将安谨救回来,所以我才让你们一起去了法国!”
顿了顿,宋子初止不住了笑,不知道是在嘲笑她自己还是在嘲笑安言,“可是你哥还是太不争气了,早就该死的人还硬是拖了那么多年,早就不应该存在在这个世界上了!”
安言心里涌现了些许沉重的情绪,抓紧栏杆的手指骨节泛白。
这一刻,女人眼中涌现出极致的冷意,一张绝美的脸蛋被冰霜覆盖着,安言静静捏着电话,将心里那股情绪悉数平复了下去,“所以我还应该感谢你当年放了他,让他跟我一起去了法国么?”
末了,冷笑着补充道,“宋子初,现在我想想,我当初真是傻,给了你们在一起的机会,你没把握住,现在竟然还敢说我毁了了你们的幸福!”
但是她说这话的时候没有任何温度,“那我离开了那么久,你们怎么没能在一起?所谓幸福,不过是你自己在意淫。你真应该好好想想,接下来我会以什么方式让你死。”
宋子初似乎没有想到她会突然说这句话,愣了一下,“你说谁死?是你还是我。”
安言闭了闭眸,没开口说话,只是唇角无声地勾了勾。
“安言,我早该知道是你,上回那场慈善拍卖会,我就应该料到是你!”停顿了下,宋子初冷笑,“你也知道自己如今斗不过温北堂,所以不要白费力气让易扬在他面前诋毁我什么,我跟你将,完全没有用!”
安言眸光闪了闪,脸色突然之间变了,语气漫不经心,“完全没有用么?那你这么气急败坏做什么?甚至这才短短几天,有人稍微在温北堂面前嚼嚼舌根,你就受不了了要报复到我身上来?”
“我只是警告你……”
安言笑,一双眸子尤其地冷,“警告么?宋子初,你如今的幸福不在温北堂身上,你还是喜欢萧景,从头到尾。”
如果说很早之前,她对于宋子初还有丝丝缕缕的愧疚,因为六年前,在她和萧景结婚之前,的确是她让父亲安玖城拆散了萧景跟宋子初。
可是这种极淡的愧疚感,早就顺着时间流逝得所剩无几了。
到了三年前,她能做出那样的事情,安言觉得,她就算杀了她一命换一命也不为过!
都说医者能够渡人,身为医者,就没有没了救人的能力,但至少还应该有医德,医德是身为医生最重要的东西。
但是宋子初没有,甚至可以说,她完全丧失这种应该独属于医生的美德。
那头半天没说话,安言就知道她说准了,宋子初这样固执的人,怎么可能去喜欢别的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