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景大抵知道她想做什么,在她无意识时将她从椅子里抱起来,外面太冷,不能待太久,一边说,“婚礼是晚上,但是我们不去,我在家里陪你。”
她在他怀中挣扎,情绪突然变得暴躁,“怎么不去?我要去,你带我去。”
将她放到沙发里,萧景将毯子拿过来给她盖上,看着她又是心痛又是无奈,好半晌过后,他和她额头相互抵着,“去做什么?”
“我要去看看,在白乔被困在暗无天日的地方时,他却能娇妻在怀,若无其事地结他的婚!”
“安言,白乔是自愿去坐牢的,她原本可以不——”
男人的话被她激动地打断,“她原本可以不坐牢是不是?她的确可以不坐牢,可是能够让她心灰意冷地跑去监狱里,你觉得这一切都是谁害的?”
萧景撑着她的肩膀,静静地看着她,什么话都没说。
“没有人喜欢坐牢?她曾经那么风光,拿了多少奖,有那么多人喜欢她,可是却因为那个男人,她什么都没了, 宛如过节的老鼠,这世界这么大,她选择哪一种生活方式不好,偏偏要选择去坐牢?难道不是那个男人害的吗?不是他将白乔害成这个样子的吗?”
萧景悲悯地望着她,没有一点办法。
安言慢慢低下了头,声音变轻了不少,“我只是自责,我自责那个凌晨,我将以前的事情跟她说了,要是我不说她不会去找秦淮,不找秦淮就不会被他赶出去,然后也就不会去酒吧,更加不会被野男人调戏——”
“身为明星,她在娱乐圈那个大染缸里都能做到洁身自爱,没有答应过任何人的潜规则,所以怎么可能让那些男人动她一下……”
而秦淮做只是她爱的人,因为爱,所以才甘愿让他肆无忌惮地伤害。
她抬头望着萧景,轻晃晃地笑了下,“他结婚,我替白乔去看看,不好吗?”
……
萧景自然是拿她没有办法的,可是秦淮的婚礼社会各界都是关注的,因为秦沈两家在商界的影响不小,加上秦淮的爷爷跟沈清欢的外公早些年是一切混战场的战友,早就积累下来了一些名气,人脉也宽广。
现场的媒体肯定很多,来的人肯定也不少。
其中不乏佼佼者,这种场面一定很盛大,而安言……萧景如今很不想让别人见到她,网上的那些关于他新欢的绯闻刚刚消停了一下,而当那时那个明星陆若水也跟着就被封杀了。
借由萧景蹭了蹭热度,只有就彻底销声匿迹。
而假设她真的跟萧景有点什么关系,想必得到的不会是这样的下场。
今晚的场合比较盛大,自然不是什么人都可以进去的。
但萧景老早就收到已经改过婚期的请帖了,现在收拾收拾就能过去。
婚礼是从下午六点多开,然后真正的典礼是七点半,应该是找人算过了吉时的。
一般的婚礼是在白天,但秦家的婚礼是在晚上。
下午五点半,司机已经在萧山别墅准备好了,这个时间出发过去,刚刚好。
但是安言出了点儿小意外。
这个意外让萧景心惊胆颤,当即就说不去了。
彼时,安言已经穿戴好了,内里是一件黑色的晚礼服,十分的精致,上面刺绣着不知名的花朵,有种独一无二的美感。
而此时她已经上了妆的脸蛋却被鲜红的血迹弄的有些脏,她站在浴室的镜子面前,静静地看着里面的自己,微微叹了一口气,掬起水清洗脸上的血。
萧景刚刚拿了医用棉过来,先让她微微仰着头,拿过一边干净的热毛巾将她的脸蛋给擦干净,然后手指沾了冷水在她后肩窝的位置点了点。
安言顺手自己就将流血的鼻孔用棉给塞住,准备洗手。
然而,手还没有伸到水龙下面,直接被男人给抓住,拧开了热水,将她的手指放到下面去,一边说,“我们不去了行不行?今晚天气太冷了,可能还会下雪,他结婚结他的,我们不用去凑热闹。”
女人现场的睫毛微颤,低头安安静静地看着从自己手上流过的温热的热水,摇头表示拒绝,“不行,要去。”
“我怕我不能保护好你,安言,今晚的场面肯定很混乱,秦家的婚礼老早就在准备了,秦淮是一定要结婚的。”
萧景拿着干毛巾给她插手,末了又仔仔细细地观察她还有没有流鼻血,好在除了脸色苍白了一些以外,她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情况。
“我知道,没让他不结婚,他结他的,我就是去看看,”她说完,停顿了下,随后眯起眼睛,“我就说我今天午睡的时候做梦好像梦到她了,原来都是真的。”
男人将她拥在怀中,其实心里一点底都没有,昨天还处在巨大的悲伤当中,一直到现在都缓不过劲儿来。
他真是怕自己的疏忽没有看好她,要是再出了什么事,他一定不会原谅自己。
而当几个小时后,萧景要是能够预料到晚宴上的情景,今天晚上他是绝对不会让安言去参加秦淮的婚礼的。
明明知道她不怀好意,但拗不过她静默地盯着他的神情跟无声的抗议,就算前方是地狱,他也会跟着她一起去。
她突然的流鼻血,将之前穿的那件大衣外套给弄脏了,萧景就重新返回衣帽间拿另外一件出来,而礼服一样,是黑色的。
但是刚才她穿的那件是长大衣,他现在拿出来的这件是黑色的长款羽绒服,要论美观,比之前的那间可是差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