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傍晚,大概也是四五点钟的样子。
这个时候客厅光线有些昏暗了,安言看书就显得有些吃力,她取下眼镜揉了揉酸痛的眼睛,将书扔在茶几上,身子往后靠。
闭着眼睛休息了一会儿,随手就叫了一个佣人过来。
年轻女佣放下手边的活儿,走到安言面前看了她一眼,随即低下头,“太太您有什么事儿吗?”
安言连眼睛都没打开,只淡淡地说,“帮我去厨房泡杯茶,能醒瞌睡的那种,别太烫。”
女佣抬眸看了看她的脸,敛下眸中的光,颔首点头,“好的太太。”
厨房里倒茶水处。
正在等开水的时间,拿着茶叶的女佣看着另外一个忙活的佣人,“我们太太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那么好的命,这个星期跟先生置气,那火都烧到我们这些无辜下人的身上来了。”
另一人看了她一眼,“她还好吧,没对我们怎样啊。”
“她没有,可是先生有啊,看到她一个不高兴就说是我们做的不好,比如说今天中午的饭菜,厨师也是真的够冤枉的。”
“你别说,今天中午她真够过分的,先生上班那么赶的都回来陪她吃饭了,结果呢?饭没吃成,先生还碰了一鼻子灰。”
今天中午的事情安言的确很招黑。
萧景想着她心里始终不太舒服,他就回来陪她吃饭了,两人在饭桌上再度提起孩子这个问题,萧景想了想跟她说,还是不要孩子好。
当时安言立马就垮下脸,冷冷地瞥了他一眼,当着他的面直接将一桌子的菜都给掀了。
她们不在场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在听到瓷碗被打碎的声音,赶过来时,只听见安言面色冷漠,怒气冲冲地对男人说,“你真是自私自利,现在就给我滚出去!”
后来吧,萧景在走之前吩咐厨师重新做了安言喜欢的菜,然后那个赶回来陪她吃饭的人却只在刚刚看到一眼饭菜的影子就被赶走了。
泡茶的女佣将朝茶叶倒了一些到茶杯里,一边又说,“反正没人喜欢很作的女人,萧先生能混到这个份上,那双眼睛肯定不简单。”
“再不简单也不可能看上你,看上我,”停顿了下,惊讶地看着她,“不等凉一下再出去吗?”
“不用了,她都没正眼看我,这茶喝不喝还不一定呢。”
两分钟之后。
刚才给安言泡茶的女佣几乎是放下茶杯刚刚转身,身后就猛地传来了茶杯摔在地上破碎的清脆声音,同时还伴随着水声。
同时响起的,还有安言的抽气声。
“站住!”这两两个字安言几乎是咬着自己舌头一样发出的声音,那女佣停住脚步,嘴角轻轻勾起。
下一瞬,安言已经走到了她面前。
“啪——”极其响亮的把掌声,将其它的好几个佣人都吸引了过来,静默地站在周围看着,包括刚才在茶水房跟她聊天的那个。
被打的这个女佣的脸,几乎是在安言撤手的一瞬间那脸就直接红肿了起来,五指印极其地明显。
客厅里的气氛在瞬间变得紧张。
安言舌头已经疼的没什么知觉了,口腔里面其它地方也很疼,可她脸上表情冷漠,居高临下冷冷地看着这个捂着脸的女人,“我说不要太烫你耳朵是聋的?”
那女佣抬起头很是委屈地看了安言一眼,可眼睛深处却隐含着很浓很浓的嘲讽,她扯着嘴角说,“太太,可能是您没说太清楚,不是我没听清楚,下次您说清楚点儿?”
“啪——”
第二个巴掌毫不犹豫地落在了女佣的另外一边脸上。
安言冷笑,“够清楚了么?”
这女佣很明显有些恼羞成怒了,眼中含着屈辱的泪水,“你凭什么打我?仗着自己贵太太的身份就可以嚣张跋扈了吗?”
刚才跟她聊天的那个女人想上前来拉着她,但是在她说出这番挑衅地话时刚刚迈出去的脚步又给收了回去。
有些人平常在别墅里面口无遮拦太嚣张,迟早都是要吃亏的。
安言打过她的手指紧紧地攥紧了,看着她的目光极度的冷,像是淬了冰般,“你既然都清楚我是贵太太,性子嚣张跋扈,那你怎么能没听清楚我说话呢?”
“没听清楚你不会问么?问一问我应该还不至于暴虐成性地扇你巴掌吧?加上,既然都知道我是这样的人,那你也应该清楚我喝茶向来跟那些什么故作姿态细吹慢品的社会名媛不同,劳资渴了一杯茶就是这样直接一口下肚的,你难道不清楚?“
“啪”地又是一巴掌,这回,其他人脸上的脸色都不同程度地变了。
这应该是从去年安言回来到现在,她第一次发脾气。
以前发脾气从来不会牵扯到她们这些佣人身上,一般都是她跟萧先生闹脾气,但是现在,她直接拿佣人开刀了。
空气中还隐隐地漂浮着茶的清香,茶几前,精致的杯子被摔得支离破碎。
这一巴掌,直接将这个女佣给打懵了,她抬起头不可置信地看着安言,眼神极其地惊讶跟难堪,她瞪大眼睛,也不管此刻两人身份的悬殊,直接说,“我不是你的丫鬟,我只是拿着工资在这里工作的人,你凭什么几次三番地打我?”
凭什么?
安言觉得很好笑。
她扯了扯唇角,眼中冰冷一片,“既然是拿着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