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身体,一个灵魂。
——阿塔斯传统精灵婚礼上的誓词
自从来到这个名为阿塔斯的濒死世界以后,有好几次,心灵术士都身处险境,但他每每都能化险为夷。这固然有他自己的努力起了效果,另一方面也是因为以心智魔种形式俯身于他的太初术士不希望他平白送了性命。
不过除了偶尔大发神威以外,拉贾特的思维种子平时很少活动,静静的蛰伏在难以踏足的灵魂最深处,甚至让穆哈迪都难以感知到这个魔王的存在。只有最黑暗最空无一人的夜里,穆哈迪才能感觉到,在自己心底深处,有一枚种子像心脏一样,缓缓发出几乎微不可闻的脉动。
心灵术士依然记得自己在地球上的往事,记得自己的故乡和爱好,自己学到的知识和掌握的技能。但是偶尔,法图麦,还有其他人会皱着眉毛跟他说他变得越来越……古怪。他的神情,他不经意的一些无意识小动作,都微妙的变化了。
阿塔斯沙漠里有个心灵术士故事,讲的是一位古代英雄,通过强大的灵能穿越时空去未知而充满莫名之物的未来对抗一个不可名状的强大邪恶存在。他战斗的勇敢,战斗的高贵,他战败了。
邪恶的存在用心智魔种腐化了英雄,把他变成自己的一个分身,然后送回到过去。英雄就这么催生出了邪恶的未来。
这个故事的寓意可不怎么好,穆哈迪不得不有些担心自己如果完全被拉贾特吞噬会变成怎么样?“我”之所以为“我”的一切会不复存在么?而且明明一般的心智魔种一周时间就会完全替代宿主的思维,自己身上的这个好像发育的特别慢。本来他以为是拉贾特不想太早暴露,引起众巫王围攻,但是谁知道他还有没有别的打算?
正在神游物外时,一声惨叫将心灵术士从胡思乱想中来回到现实。
在这地下遗迹的一片黑暗之中,心灵术士目不视物,只能靠听觉和野兽的直觉在战斗中辨别方位。而此时此刻,明明他没有听到任何细微的响动,却感觉到了在远处的一团黑暗中,一个散发着熟悉气息的存在正在不动声色的观察他。
由心灵术士的灵魂操纵的诡变灾魔愕然抬起头,茫然的四下观望。那股心底深处涌现出来的熟悉感和即视感是如此的强烈,以至于穆哈迪从战斗中分了神。
他明确的感受到,这种强烈的感觉并不是自己自发产生的。蛰伏在灵魂角落里的太初术士像嗅到了猎物的捕手一样,发出了灵魂层面的兴奋颤抖。
大司祭诺斯替原本受了不轻的伤,正担心戒备心灵术士乘势追击,却惊讶的发现对手好像突然愣神了,竟然呆立在原地不动。诺斯基心思缜密,一开始还疑心这是穆哈迪的诱敌之计。但是仔细侧耳倾听,对手却是一点动静都没有。有些心灵术士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其实显现异能的时候是会伴随极其微弱的异声和异香的。诺斯替很早就试着练习依靠除了视觉之外的感官和灵能者作战,十有八九都能应付。
只有最强大的灵能者在展现灵能时完全无迹可寻,那些非人的超凡存在显能时更像整个世界就轻易的随着他们的念头改变了。穆哈迪目前离这个等级,还差得太远。
激战中这等可遇不可求的良机大司祭自然不会轻易放过,高亢如尖叫一般的诵咒声响起,他连续转化了好几个记忆好的神术变成普通的治疗术,妥善处理了自己的伤势。
诺斯替畏惧自己一旦遭到失败,盲目之眼的信徒们可能会遭到斯达赫宾塞派德鲁伊们的打击报复,所以不敢有半点保留实力。伤势甫一恢复,他就又开始念诵咒语,召唤来复仇的澎湃怒火想要将心灵术士彻底毁灭。
大地因为神术的力量发生震动,空气被沸腾的血水和能量充满。酸液,闪电和火焰被召唤而出,舔舐在场的一切活物。
在这无比的威势面前,一时间所有战斗的人,不分提尔士兵还是盲目之眼的信徒,都畏缩着寻找躲避的空间。穆哈迪站在风暴的中心,一动不动,任由酸夜溅到脸上。腐蚀出的伤口上,血遇到酸液,发出哧哧声响。
几个难以名状的怪物也在一片混乱与狂暴的能量中悄悄参加了战斗,它们是大司祭珍藏已久的战斗生物。是活着的梦魇与恐惧。它们行走在血水和能量的风暴中,就好象海浪中的礁石一样,丝毫不受影响。
这些不知名的怪物有着纤细的头和粘滑的身体,它们没有具体的头,也没有鼻子和眼睛。和活物不同,它们甚至不需要呼吸,只在腹部有一个可用于吞咽猎物的口器。从怪物背后,十条粗壮又粘糊糊的触手伸展而出。
诺斯替用神术建立起和这些怪物的联系,开始下达命令。大司祭全力对抗着从怪物身上传来的狂暴原始,虚无血腥的思想,保持自己的意识不受污染,用自己的意志对他们下达命令。
一只这种怪物像海参一样伸展着身躯,十条粗大的触手像狂风中的树枝一样胡乱挥舞。黑暗中一个盲目之眼的信徒没有留意到怪物潜伏到了自己身边,不小心被一根触手卷中。那触手上立刻分泌出许多腐蚀性的粘液,也不管被抓住的人是诺斯替的手下,将他活活融化。血肉如融化的蜡烛一样从骨骼上剥离下来,那种活人被腐蚀时爆发出的惨叫让很多士兵都不寒而栗。
大司祭用尽全力,也没法抑制住这些怪物杀戮的本性。它们不分敌我的攻击一切阻挡在面前的生物,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