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过黛玉外面的院子,贾母对宝玉的看护,比之迎春大婚前,又松了些许。如此宝玉算是得了自由,既是自由,说不得出去转转。柳湘莲,蒋玉菡二人自是不会落了。十五之前,又出了趟成。柳湘莲说了,倪二许是找自己有事。
见宝玉来了,倪二心情大好。命女儿过来给宝玉拜了年,宝玉随手赏了如意锞子。
倪二更是欢喜,吩咐媳妇女儿忙着安排酒菜,言说好好同宝玉喝一回。
同倪二不能先说事儿,一定要走上几杯才成。三杯五盏过后,倪二才道,“上一回宝二爷吩咐的事情,眼下已有眉目。再过上十天半月的,怕是就能见了。”
宝玉道,“这前后也几个月了吧?”
倪二道,“听说是北地上好的马,得来自是不易,那马贩子也算下了功夫。”
宝玉道,“会不会有什么说道?别不干不净的。”
倪二道,“宝二爷只管放心,这王短腿旁的事情或许不成,选匹好马,那是没的说。”
宝玉道,“如此说来,此人品行不错?”
“品行倒是中规中矩,就是有些贪小,”说着倪二笑笑,“如我一般,做不得什么大事的。”
宝玉道,“哪来的那些个大事呢?寻常小事,才见功力的。”
“说的也是了!寻常之家,寻常之人,真若是见了大事,未必都是好的。”倪二说着摇摇头。怕是想到自己入监房了。
宝玉道,“二哥说的那人嘴可紧?”
倪二看了宝玉一眼,“若是有利可图,嘴角紧的不用说了,不然,倒也罢了。真真怕死人的。”
宝玉一怔,“莫不是上一回的事,还与此人有关?”
倪二同样一怔,“宝二爷真真人中龙凤,料事如神啊!”说着笑笑,“原本同他有个合作,结果折了本钱,这个宝二爷是知道的,哪知这东西便散布流言,说我如何,如此收账之时才出了偏差。若是无人从中作梗,哪里还会有你嫂子就和侄女去唬你的那一回呢!”
宝玉皱眉道,“居然如此不堪?”难道这狗儿比刘姥姥差了许多?那自己接下来的事情交给谁?
倪二看眼宝玉道,“宝二爷可是有事情吩咐?”
宝玉道,“想着此人走南闯北的,若是能用,还要麻烦一回的。”
倪二道,“宝二爷若是方便说,倒是可以帮着度量一回。”
宝玉道,“没什么不方便的,不过是诓两个人去南边走一回。”
倪二笑道,“若是旁的事,或许没个下家,可这事那人自是得心应手。”
宝玉道,“日子可不会短了!”
“无妨!用人时,二爷只管吩咐就是了。”倪二说着,敬宝玉一杯,又道,“等马到了,二爷可都见见?”
宝玉一笑,“二哥倒是拐孤起来了。有话直说!”
倪二道,“这马贩子曾说过,认识府上的人,还说二爷待他们甚好的!”
宝玉道,“心里多少有个影像,到底如何,我是不知的。想来二哥知道,府上的客,除非特亲近的,余下我是见不到的。”
倪二觉得有理,自己要不是认识贾芸,哪里能见了这位爷了?“对了,上一回宝二爷问芸二爷可好。节下倒是访了一回,只能说尚可吧!”
宝玉明白,倪二说的好听罢了,“再要见了,帮着劝劝就是了,二哥可是明白人的。至于马贩子就算了,只听二哥的,说可用,便找些个事,不然便也罢了!”
倪二道,“只是方才那事儿,便是可用。旁的不敢说了。至于芸二爷哪里,我倒是劝了几回,奈何心气儿还是很高的!又有个身份,想的难免多些,不比我们的。”
宝玉道,“如此便看看吧!至于可用的,想让他接触一人,慢慢熟悉了,也还说话。”
倪二道,“哪一个?”
宝玉道,“咱们府上的一门亲戚,叫邢德全的便是了!”倪二从复一遍,见宝玉点头。心里有数,放开酒量,喝了起来。
离开倪二那里,眼见天色还早,便往马道婆的道场去看看。不是找犯罪后的kuài gǎn,而是看看此处修复进展如何。一想进展,宝玉心里好笑,早知道这块地方能归了自己,当日救火就该积极些。不过这雨村也却是人才,居然能把马道婆的遗产,弄到自己名下。不知不觉间,便帮了自己大忙!
年节下过来监工的花自芳见宝玉来了,紧忙迎了过来,笑着道,“宝二爷怎么走了这来,可是着急了?”
“才会个朋友,顺路过来看看。”宝玉说着转了一圈,又道,“大节下也不说多歇几日,扔了耙子便是扫帚,这怎么好呢?”
花自芳道,“托宝二爷的福,这年过的太也肥实了,大鱼大肉吃了不少,再要不动动,怕是都要动不得了!过来走一走,一则放心些,再则权当是散散了。”
宝玉笑着点指口才愈发了得。简单一件事,都说出了花儿来,真真不亏得你这姓儿了!”
“多谢二爷赞美了!我也觉得这姓儿不错。”花自芳说着,一本正经抱抱拳。接着笑了起来。
宝玉也笑了,又道,“听袭人说,嫂子有喜了?”
一提这个,花自芳眉飞色舞点点头,“早便相着跟二爷报个喜,想想又没抹得开。”
宝玉道,“外道了不是!我可是个喜欢小孩子的。到时候便忘了告诉我一声,我这作姑父可不好没个表示的。”
花自芳忙道,“宝二爷可不敢如此的,不单单折煞了我,便是袭人也受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