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已是三月下旬,距离林孝郎跟陈家定下的婚期只有不到三个月,柳氏虽想抗争,却无力反抗,只能每日以泪洗面。
林荷衣刚起床走出房门,便看到独自哭泣的柳氏,吴氏不见踪影,估计又是到林老大家当牛做马了。
林荷衣走到柳氏身边,蹲下跟她一起洗菜。“母亲,你别哭了,这门亲事咱们不做也罢。”
双眼通红的柳氏抬起头惊讶地看着女儿,“你怎么这么说?”
林荷衣干脆拉了张凳子坐在柳氏身边,细细给她分析道:“娘,你仔细想一下,陈家明明是跟咱们家定亲在先,却因为爹去世了就嫌弃我,那我嫁过去之后,他们能善待我吗?”林荷衣直直地看着柳氏,“如果他们家欺负我,咱们家这样的条件,谁能帮我呢?娘,陈家这个高枝儿,咱们不要也罢。”
柳氏听完女儿这一番话,呆愣了许久,才喃喃道:“你可想过,如果不嫁进陈家,以咱们家现在的条件,就只能嫁个种田汉了。”
“娘!”林荷衣伸手握住柳氏因生活而粗糙了许多的双手,“相信我,我会让咱们家好起来的!”
让陈家跟林桃花家见鬼去吧!
林荷衣刚说完,便听到门口传来“咚咚咚”几声敲门声,便起身去开门。
一个身穿桃红色细棉襦裙,长相清秀的少女站在门口,见到林荷衣开口便道:“林荷衣你还没死啊!”林荷衣瞬间就对这个小姑娘一点好感都没有了。
“桃花,你怎么来了?”柳氏听到林桃花张嘴就问女儿死没死的话,皱了皱眉,便开口打断正欲怼人的林荷衣。“要不要进来坐坐?”
林桃花对这个二婶也没什么敬意,不过就是依靠她们家活着的几条贱命罢了。“林荷衣,我来是警告你,青云哥哥以前喜欢的不是你,以后也不会喜欢你,我们马上就要成亲了,要是让我知道你敢勾引他,我就让爹抓你去浸猪笼!”
“桃花你!”柳氏不敢相信林桃花是上门挑衅的。
“柳氏我警告你,别真把自己当我二婶,你们一家四口不过是靠我们家养活的几条狗,惹急了我就让爹跟你们分家!”说罢转身便走了,没有丝毫顾忌。
柳氏被气得两眼发黑,晕了过去。
林荷衣看着林桃花离开的身影,眉头轻锁,还没分家?不都被赶出来了嘛?
转身一看,却看到柳氏晕倒在地,赶忙跑过去:“娘!”
在后院用树枝练习写字的林小五听到林荷衣的喊叫声,跑出来却看到母亲晕倒在地,哭着跑了过来。
柳氏个子不矮,应该在一米六左右,因为长年营养不良,瘦的只剩皮包骨,林荷衣十二岁的身体用力也扶起柳氏。“小五,快去叫大夫!”说罢便吃力地往屋里挪。
林小五听了姐姐的话,也顾不得擦眼泪了,急忙就往村里大夫家跑。
小五把大夫带回来的时候,吴氏也回来了。看到床上还昏迷未醒的柳氏,眼泪一下子就下来了。
林荷衣看见吴氏又哭了,一阵头痛,这婆媳俩也太爱哭了啊!
被小五拖着一路狂奔回来的吴大夫坐在床边,细细把完脉之后,看着紧紧抱住弟弟的林荷衣道:“放心,你娘没事的,气急攻心,喝两剂药再休息两天就好了。”
听到老大夫这么说,林荷衣总算松了一口气,“那就麻烦吴大夫您开药了。”
看着十分镇静的小姑娘,吴大夫心中微微一笑,小姑娘自从摔伤头以后,性子大胆了许多。
“大夫,这药钱......”吴氏抹了抹眼泪,有点不好意思张嘴。
吴大夫也知道她们家的情况,“这点子药不值什么钱,林嫂子放心。”
听到吴大夫这么说,吴氏也松了一口气。她们家境况本来就差,上次荷衣丫头摔了头就花得差不多了,现在就剩二十几个铜板。所幸吴大夫也知道她们家情况,给了三天分量的药,也不过要了十文钱。
吴氏泪眼汪汪地送走大夫,便急忙去给柳氏煎药了。
小五吓坏了,哪里也不肯去,巴巴地守在柳氏身边。林荷衣也就由着他,交代了几句,便去厨房准备早饭,被林桃花这么一闹,家里人都还没吃早饭呢。
林荷衣进了厨房,看到一穷二白的厨房,不由得再次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真的太穷了。
打开米缸,看到仅剩的一点点糙米,想起角落里堆着的红薯,煮个红薯粥吧,这样大家都能吃饱!
林荷衣上辈子的刀工还在,迅速地削好皮,将地瓜切丝,再倒进锅里,加水跟糙米一起煮。趁粥在煮的时候,又从咸菜缸里夹了一碟子咸菜出来,早餐就这么吃吧!
林荷衣早饭刚做好,吴氏的药也熬好了。林荷衣便赶紧端了药去给柳氏喝。
一进屋,便看到柳氏醒了,侧歪着靠在床边。
见女儿进来了,面色苍白的柳氏对女儿笑了笑,“吓坏你们了。”
把药端到柳氏面前,林荷衣轻声道:“您没事就好,奶说了,要趁热喝,凉了就没药性了。”又转身对小五说:“小五,跟奶说一声娘醒了,咱们一会就吃早饭。”
见小五走了,柳氏也喝了药,林荷衣坐在炕沿,正色道:“娘,咱们不能这么过下去了。”
柳氏听到女儿这么说,眼神里既是疑惑又是震惊。
“娘您想想,大伯家没有一个人把我们当自家人看,你听林桃花说的,把我们当成一条狗看了。”听到这,柳氏的眼泪又涌了上来。林荷衣赶忙截断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