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晴好。
虽有阳光,帝都却是格外的冷。
一大早叶画和叶舒婉,并着府里的哥儿姐儿一起去给老太太请了安,老太太听叶画说要去寺里烧香祈福很高兴,又见叶画病弱,特意赏了她一件大红羽面白狐里鹤氅,引得叶仙乐,叶琇人等颇为不忿。
由于叶画说是为老太太祈福的,叶仙乐,叶贞,叶琇不甘落于人后,也一起自告奋勇的要上山。
叶仙乐并非真心愿意为老太太祈福,她只是憎恶去学堂听老夫子讲课,再加上焦嬷嬷败兴而归,她更加不忿,预备在去寺庙的路上好好算计叶画。
温安公主听别人要去尤可,唯独不许叶仙乐去,毕竟她与叶舒婉设计好了,她怕鲁莽的叶仙乐去了会坏事,遂找了个由头让叶仙乐跟着叶瑶池一起去学堂。
叶仙乐闹了半天还是要去学堂,气了个倒仰。
温安公主在焦嬷嬷事上吃了大亏,老太太一句话都没有,明摆着是袒护叶画那个贱人,她本想命人在半路上劫杀叶画,只是天子脚下若出了杀人命案势必会闹大,她觉得一个叶画还不配让她冒风险。
为了保险起见,她决定还是按照原计划进行,只要坐实了景姨娘的私通大罪,连带着叶画也会没脸,到时老爷会彻底厌弃了她母女二人,看老太太还如何抬举她。
因为府里的小姐们去了寺庙,老太太不放心又命大夫人宁氏跟着。
虽然计划意外又多了几个人,但并不影响计划,相反,反倒多了几个见证人,大夫人宁氏身边的英嬷嬷一张嘴,都不用引诱老爷过去保管就把景姨娘的私通之事在一夜之间传遍整个相府。
此时阳光正好,淡金色光线柔柔打在叶画苍白的脸上,益发显得她肤如白瓷,晶莹剔透,叶舒婉想着叶画初次出门,十分体贴的拿了一支金累丝镶红宝石镂空花簪簪在叶画的发上,又覤着眼细瞧了瞧,笑道:“囡囡,你这样的好样貌真是画中走出来的一般。”
景姨娘听叶舒婉如此赞美叶画,心中也高兴,微微一笑道:“婉妹妹,七姑娘还小,哪里就有你形容的那般好看。”
叶舒婉转而亲热的搀扶上景姨娘,嘴角噙着一丝笑:“有其母必有其女,景姐姐你生的这样美,囡囡自然是美。”
“妲已倒是美,却祸国殃民。”叶贞早在叶舒婉为叶画簪发簪时心中已是不忿,回头扫了一眼叶画,只见她果然美色难挡,便恨的牙痒痒,又啐道,“当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一样的……”
“贞丫头,住嘴!”宁氏轻声一喝,“马车来了,还不上车去。”
叶贞赌气的将嘴一撅,愤然而去。
“四姐姐,一大早的你犯不着为那些不相干的人生气。”叶琇急步跟了上去,二人一道上了马车,嘀咕起来。
宁氏摇头笑道:“贞丫头这孩子真是。”说着,看向景姨娘道,“景姨娘你可别在意,她不是有心的。”
“大夫人说的哪里话,小孩口无遮拦也是有的。”景姨娘笑笑。
宁氏眼神一飘,又看向叶画,啧啧两声道:“画丫头病了许多日子未瞧见,如今真出落的美人儿一般,婉姑娘倒未过誉。”
她身后的英嬷嬷凑上前来,笑呵呵道:“大夫人,奴婢瞧着这样貌倒比二姑娘还要在上。”
宁氏默默的含笑点头。
叶画脸上飞出一抹红,故作娇羞之态:“我不过是人靠衣妆罢了,大伯母你才生的雍容端庄,姿色不凡,想必当初定是个一等一的美人,怪道能做我相府的大夫人。”
宁氏一听叶画夸她美貌,心内便高兴起来,她和老太太一样也是老爷续娶的正妻,因为她出身商户人家,虽是嫡出小姐,但出身不高,若不是大老爷对她的容貌一见倾心,凭她的身份哪能嫁入世家成为大夫人。
原以为,她一入府便可成为当家主母,不想碰到个厉害的婆婆,婆婆隐退之后又多了个温安公主,她处处受压制,这大夫人的身份也就名存实亡了,再加上她入府这么些年,只生了一个姑娘叶桉,就更加没有什么地位了,想想,很是憋屈。
她叹了叹道:“什么大夫人,不过是空有虚名罢了。”
说完,她自转身离去,又叫道:“桉儿,还愣在这里做什么,赶紧跟我上车。”
叶桉迟迟疑疑的愣在那里,也不迈步子,只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母亲,我跟着七姐姐她们坐一辆马车可好?”
宁氏怔了怔,方笑道:“那随你吧。”
叶画觉得有些奇怪,这是她重生以来第一次见叶桉,哪怕在前世,她对这个十一姑娘也不大熟悉,只知道她是宁氏唯一的女儿,是个胆小不爱说话的姑娘。
只见她梳着两个鬏鬏,发上缠着白貂毛,圆圆脸蛋,大大的杏眼,红红的唇儿,脖子上套着金项圈,因为冷,她将手放在嘴边哈气,白气氤氲而上,笼得她玉盘似的一张脸益发可爱。
没由来的,叶画心倏地一动,这样的叶桉让她想起了她的颐儿,她的颐儿也是这样玉团似的冰雪可爱。
这时珍珠打了马车帘,叶舒婉和绿袖将景姨娘扶上了车,叶画瞧着叶桉露出温和一笑:“来,桉妹妹。”
“嗯。”叶桉重重的点了点,然后望着叶画露出甜甜的笑,颊边梨涡浅浅,她显得很高兴的样子,径直牵上了叶画的手,用软糯的小嗓门问道,“七姐姐,你喜欢桉儿么?”
叶画神思忽然飘荡,仿佛一切回到了过去,她手里牵着颐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