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知道何为神识吗?”
“神识?精神力吗?”
“我暗中观察你就是用神识啊”
“……”“丫头,老夫看看你的脉”
王紫伸出手,随着时间的流逝,慧远方丈撤开手,眉头却越皱越紧,半晌肃然开口说道:
“丫头,你从来没有修习过任何功法,也不曾被高人指点过,更加不是来自那个地方,换言之,你只是一个普通的人类,甚至现在患有心脏病,且病入膏肓,你只需回答贫僧,是也不是?”
“是”
“你遵从了你本能的意愿吸收了灵植,方才进入院中也是本能的吸收了贫僧聚灵阵中的灵气,你能看见鬼怪,能看穿黑暗,你的神识能够延伸十数丈甚至更远,是、也不是?”
“……是”王紫犹豫了一下答道
慧远方丈突然起身,在小院中来回踱了几步,眉头紧皱,方才微笑的脸上如今一片严肃,眉头紧皱,最终停在院中仰头望向黑漆漆的夜空。
“哎……丫头,你可知道,你拥有什么”半晌,慧远方丈叹了口气说道,夹杂着毫不掩饰的担忧,声音轻的刚出口就被夜风吹散了,仿佛不曾说过什么
“……那又如何,我还不是死了……”王紫却回答了,说是在回答慧远方丈,却更像自言自语。
“如你所说,我现在的身体,病入膏肓……可是,我依然活着,并且尽最大可能活着,拥有多少能代表什么,那永远不是我追求的……即便如此,我依然是我,即使,为了这个坚持付出了短暂的一世……”
“……”
“我追逐了一世,去推翻命运套在我身上的枷锁,却以死作为故事的结局……”
“我是华夏人,你可知我从未踏足华夏,不管我怎么挣扎,我只能在脑海中想想,我是华夏的子民,为何它却将我拒之门外……”
“拥有的再多,比之阻挡在我面前的,还是太少……”
讶异于王紫的回答,慧远方丈回身看向王紫,虽然接触的不多,但他并不认为王紫是一个能够随便向人敞开心扉的人,面前之人平淡的语气缓缓诉说,像是在叙述一件毫不相干的事,但他分明感受到了主人压抑的悲伤和无奈。
“你可知我想要的,再简单不过了,可是别人轻轻松松获得的,之于我却要翻越重重天堑!”
“eny说我太仁慈了,仁慈的人不配做一个杀手,不适合生活在黑暗中,否则迟早在漫长的杀戮中,成为刀下哀嚎的亡魂……”
“……”
“你说、如果天要阻我,我便反了这天如何?”
王紫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淡漠,这句话说来越发的轻,却像一记重锤敲在慧远方丈的胸口,沉得他喘不过气来,大脑一片片的发白,紧缩的瞳孔定定的落在王紫身上,却正好撞见烛光下一双黑的看不到底的眼睛,无波无澜,仿佛装下了这无边无际的暗夜,却不知那漩涡的深处装的可是无尽的苍穹?
“王紫,这是我的名字,我的母亲给我取的名字……”
“从今以后,我只是我,王紫……”待慧远方丈从方才的震惊中回过神来时,哪里还有王紫的踪影,脑海中不由自主的回荡着王紫方才的一席话,“你说,如果天要阻我,我便反了这天如何?”,慧远方丈出神的走在石桌边坐下,回想着王紫说话时的神情,却是说不出半句不自量力的话。
他是何人?他又怎能不知王紫所言并非儿戏,也非玩笑之词,自古大放厥词,欲与天斗之人何其多?哪个又能得偿所愿?可是面对王紫,他却无论如何也说不出那劝慰之词。
“天就不凡之体,将降大任于斯,伐劳筋骨,磨其心志……”
“呵呵……哈哈,哈哈哈哈……”
半晌,慧远方丈轻轻呢喃道,忽而松开紧锁的眉头,细碎的笑声溢出嘴角,转而开怀大笑,声音浑厚,在寂静的小院中回荡着,只见慧远方丈霍然起身,身形一闪便消失在原地。
不过几时,忽见金色佛光从小院之中蔓延而出,金光逐渐聚拢,现莲花瓣之形,却见终以十一瓣莲花呈合围之势,将方丈小院围拢其中。
金光烁烁,整个万清寺皆笼罩在一片金光之中,引得僧人香客纷纷出得厢房,观之无不下拜,僧人默念经文,香客惶恐埋首。
只见十一瓣莲花相衔之处,突生一道光束,光束闪烁之际却是又一瓣莲花生出,十二瓣莲花聚拢,忽而极速转开,转动中金光渐渐淡去,直至隐没方丈院中不见踪迹。暗夜中又是一片化不开的墨黑,寺中之人却是久久回不过神来,若不是见一众僧众皆为跪拜之姿,怕是要怀疑方才所见是否为实。
不时,寺中一片哗然,生活在科技化信息化的时代,有谁见过如此情景,想都不敢想,更何况亲眼所见,岂是一句简简单单的震撼可以表达的,纷纷拿出手机却在深山中连不到讯号,与亲朋好友语无伦次的交谈,更有甚者激动垂泪。
事发突然,却也是转瞬之间,夜色掩盖了人们祈福美好的愿望,亦遮去了人类无休止的认知和探求,却不知还为多少暗潮涌动披上了绝佳的迷彩。
今夜之事,又将如何渲染退去夜色的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