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厅忽然安静了下来,周围的几桌客人就像商量好了似的,陆陆续续买单走出大厅,沈至谦看了看表,嘴角扯出一抹笑意,“这种事的确有些老套,本来我不屑刻意设计,可郁子行说女人都会喜欢,庄雨,今天是我的生日,也是我第一次向一个女人求……”
他一边说,一边单膝跪了下来,庄雨喝着杯子里的奶昔掩饰自己的慌张,忽然牙齿磕到了一个东西,很坚硬的小物件,她刚准备吐出来,就听到前方不远处的一个餐位,传来了激烈的争吵声。
“伯母,你误会了,我不是这样的人!”
竟然是温玲的声音,庄雨感到意外,停下了动作朝声音来源望去。
温玲坐在座位上,很激动地说着什么,她对面的位置坐着一个气质高贵,打扮优雅的妇人,那个妇人见她辩解,冷谑地笑道:“温主播,你说你不是这样的人,可你看看你穿的是什么?你身上的这套香奈儿裙子是这一季度的最新款,是我儿子给你买的吧?”
“还有,你手上的这个钱包我认识,我女儿也有一款,听说是意大利的限量版,”妇人上上下下的打量了温玲一番,不屑地把那款钱包从她的手中抽出来,“不愧是一个耍尽心机的三流小主播,薪水不高,做的节目也不怎么样,却能用得起这么高档的东西。”
“伯母,我的节目虽然收视率比不上黎主播,但也是正正经经的节目,你这样说不觉得太过分了吗?”温玲最在乎的就是她为之奋斗的主持人的这份职业,从来容不得人半点眼色,握着杯子的手不禁紧了紧。
“正正经经?”贵妇人却依旧一副倨傲轻慢的样子,“呵,我倒是忘了,前段时间你倒是请到了鸿天地产的白董事长的儿子。”
见她提到白翌南的那期节目,温玲瞬间有了底气,望着她的时候也多了份自信。
可妇人突然拿餐布擦了擦嘴,端起手里的酒杯冷冷朝她泼了过去,“温主播,有一句话我想告诉你,我蔡雅兰这一辈子最瞧不起的就是你们这些女人,仗着有几分模样就不择手段地往上爬,你爬上了白翌南的床,就休想再爬我儿子的,我们黎家绝对容不下你这种人。”
听到这些不堪的言辞,庄雨豁然吐出口中的不明物体放桌子上一放,还没看清是什么,就被沈至谦突然握住手,“你这个时候去,你朋友才真的难堪,等一等,或许她自己能解决。”
果然,温玲并没有被蔡雅兰的嚣张给吓倒,相反,她学着她的样子,端起桌子上的酒杯从头到尾淋了下去,“黎夫人,你害怕我爬你儿子的床,可是我已经爬了,而且还是他想尽办法得到我的,他那么喜欢我,你很生气是不是,可是很抱歉,你刚刚得罪了我,所以我一定会让你后悔!”
话音刚落,蔡雅兰的手便举了起来,看样子是被温玲的话戳住了痛脚,连先前维持的优雅仪态也在瞬间变为一种毫无风度的凌厉,“你敢!”
温玲身上的香奈儿套裙被红色的酒渍浸湿显得有些狼狈,可强压之下反倒逼出了几分气势,她及时抓住了蔡雅兰的胳膊狠狠往身旁一甩,冷然嘲笑道:“敢不敢我都已经做了,黎夫人,我很高兴你今天约我出来,让我看清了前面的路,你儿子不适合我,所以gameover,我不玩了。”
说完,她扯下身上的围巾和外套,连着包一起毫不留恋地拍在了桌上:“这些的确是你儿子买给我的,本来他是希望我能给你留个好印象,可是现在用不着了,裙子我现在没办法脱,但是你坚持要,我也可以给你,不过这餐是你约我的,买单的事我不会做,再见!呃……再也不见!”
在蔡雅兰惊诧错愕的目光中,温玲大摇大摆地走出了萨雅法餐厅。
不一会儿,蔡雅兰挥来站在一旁服务生,冷冷道:“今天的事不许说出去,另外如果我儿子问起来,就说这个女人开口向我索要一千万的支票,我只答应给五百万,她和我讨价还价,气急之下泼了我一杯酒,如果有一个字不对,你知道后果。”
服务生听她这么吩咐,怔怔地犹豫了一下,蔡雅兰从包里抽出一沓钞票往桌上一放,“你当然可以选择,只不过时间不多。”
这招一出,服务生明显改变了态度,拿着那沓艳红的钞票诺诺地点了点头:“黎夫人,事情的确是这样。”
“那就好,既然如此,帮我买单。”
餐厅里的食客本来就似乎被人刻意支走,整件事的经过只有庄雨和沈至谦看在眼里,蔡雅兰一走,气氛更加安静起来。
不知不觉中,庄雨放在桌子上的手已经将桌上的餐布揉做一团,牙齿竟然哆哆嗦嗦说不出话来,黎子豪对温玲的好她一直看在眼里,本来以为他可以给温玲一个依傍,可是他的母亲竟然是这种势力且不分是非之人,温玲受了这样的委屈,庄雨觉得自己的心口也堵上了一团东西,顿时拿了沈至谦的那杯饮料一口灌入喉中。
这时,餐厅经理走了出来,重新推了一架餐车,上面有一束香水百合,百合的旁边被米色的餐布严严实实遮住,看不出来是什么东西。
他推到庄雨面前,刚想伸手掀开,却被沈至谦的一个眼神给挡住,餐厅经理人精似地把餐车停在一旁退了回去。
沈至谦默然把手中庄雨刚刚吐出来的那个小物件收拢掌中,悄悄放进西裤口袋,然后走到她身边,“看来今天你没有心情,我的那个惊喜要往后搁一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