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路来到庄雨上次招待白翌南的那家茶社,挑了一个比较安静的包间坐了下来,庄雨摘下围巾,点了几个招牌的茶点,然后把餐单推给温玲,“说说看,什么事让你跟中了奖似的,瞧瞧你这张嘴,再笑就笑到耳后根了。”
温玲一口气点了七八道经典的中餐小菜,豪气地拍了拍桌子,“庄雨,arl你听说过吗?”
“arl?”庄雨挑眉,“什么人?”
温玲从包里抽出一本杂志摊开,递了过来,“不知道就自己看。”
庄雨翻到她指的那页,把那篇人物专题报道匆匆浏览了一遍,“金融界巨腕,一代股侠,二十岁白手起家,凭借精尽的领悟力和卓越的投资眼光,从一个身带几美元连汉堡都吃不起的穷小子,到如今别墅、香车、游艇,应有尽有的百亿豪富……”
庄雨合上杂志,撇了撇唇,“他来江市了,可这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温玲喝一口上好的雨前龙井漱口,在她肩上拍了拍,“跟我们是没关系,可是却让黎美珊吃了大亏。”
庄雨不明所以,蹙眉问:“黎美珊不是很有经验吗,应该不会放过这样的一次机会,她的海报刚刚被沈氏撤换,如果打响这样重量级的访谈,受人瞩目不说,还有资本面向更大的舞台,又怎么会吃亏?”
温玲接过服务员递来的几样精致碗碟,笑着把筷子拆开递给她,“她想打响这一炮,可偏偏有人不让。”
听到这话,庄雨顺势握住她手,“温玲,你老实说,到底是不是你动了手脚?”
“我……”面对质问,温玲眼眸转了转,喝一口清茶缓了缓情绪,“我的确想收拾她一番,好出一口恶气,可没想到我们台里有人比我更希望她出丑。”
“把话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庄雨虽然不喜欢管别人的闲事,更何况黎美珊本就因为沈至谦的原因,和她有一层隔膜,但是温玲话里有话,她又担心她会因为一时的不痛快做了自毁前途的傻事,于是握着她手的力道不自然地紧了紧。
温玲夹了一块蜜汁糖藕放在庄雨面前的碟子里,把早上在办公室走廊听到的事和采访arl时发生的风波大致说了一遍,然后愤然地用筷子戳了戳软糯的藕块:“你说黎子豪那么单纯,他姐心机怎么这么深啊,借着台长的手想把我赶出电视台,还见不得别人好,咱们台谁一有出头的机会,她就趁势打压,利用关系坐享别人的成果,我要是她我也会红啊,你说好节目好嘉宾全都让给她了,谁还会红得过她,还一天到晚装得跟女神似的,我呸,眼睛真是瞎了才没看出来。”
温玲之前一直贬损黎子豪,说黎美珊那么美那么有名,怎么会有他这样不靠谱不正经的弟弟,现在时过境迁,她口中的好人坏人却完全换了位,然而庄雨压根没有心情拿这件事取笑她,“玲玲,黎美珊的那条裤子……”
见庄雨面有质疑,温玲嘴里的茶水差点一口喷了出来,“不是我,我承认我的确动过这样的心思,可在进她办公室的前一刻,我才想起廊道里有摄像头,如果我进去了,而她的衣服出了问题的话,我第一个要受人怀疑,我又不傻,干嘛为了解恨去撞这样的枪口,这不是白白拿自己的前途在玩吗,所以我把带去的那几包番茄酱都扔进了公共洗手间旁边的垃圾桶里。”
“这么说,有人捡了你扔的那些番茄酱包,偷偷进了黎美珊的办公室,在她的椅子上动了手脚,她换了衣服没有察觉,裤子沾上了那些酱汁,一路进了演播室,这才闹出了这么一场风波?”庄雨觉得这事也挺意外,不禁微微叹息,“这个人到底是谁呢?”
温玲喝完碗里的八珍豆腐羹,拿纸巾擦了擦嘴,“我也想知道,到底是谁这么给力,居然和我想到一块去了。”
庄雨见她还不明白这其中的厉害关系,用筷子敲了敲她脑袋,“好在不是你做的,否则这件事一旦查明,不仅你在你们电视台里混不下去,凭黎美珊的人脉和关系,你绝对走到哪被封杀到哪,而且更重要的是,黎子豪那边你怎么解释,你以为他会一点都不在意?他们姐弟关系再一般,那毕竟是他亲姐姐。”
听到庄雨这么一番逆耳却中肯的分析,温玲后怕地哆嗦了一下,“嗳,这么说我真是走运了,不知从哪冒出来的替罪羊,做了我想做却不敢做的事,还顺便解了我的心头大恨。”
庄雨苦笑:“你痛快了,可那个人却要倒霉了。”
两个女人一边吃饭,一边约定这件事再不会跟任何人说,七八道小菜倒也勉强吃完,走出包间结账的时候,温玲才发现自己没带钱包。
庄雨和她腻惯了,也不在意,拉开挎包拉链,把沈至谦给她的那张卡递了过去,谁知收银员一看是她,立马笑着把卡推了回来,“庄小姐,您在我们店的一切消费,都自动从鸿天集团的白总那边走账,请不要为难我们。”
听到这话,温玲有些意外地看了庄雨一眼,见她面色镇定地把卡放回包中,笑着朝对方颔首道,“我倒是忘记了这件事,既然如此,再帮我打包几份这里最贵的小吃,给这位小姐。”
她边说边指了指温玲,五分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