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崔将军安心,某等必竭力配合,不容丝毫错失。”郡守不敢犹豫,当即表态。
虽然他的官秩远远高于这位崔将军,但贵族阶层等级森严,一等豪门的地位不容亵渎,一等豪门的子弟门生就比低等贵族尊贵,即便你官秩再高,在正式场合下都要以贵族等级来排座次,一个出身尊贵的低级官员堂而皇之的坐在首席上,乃是理所当然、司空见惯之事。
郡守表态了,明确表示遵从崔氏的安排,以崔氏利益至上,其他人当然不敢提出异议,纷纷附和于后,愿意出人出力,不惜一切代价救出人质。
御史没有表态支持,但也没有表态反对。他的靠山也是一等大贵族,虽不能与崔氏并驾齐驱,但也不遑多让,他完全没必要向崔氏“卑躬屈膝”,只是这个人质的身份太过尊贵,不要说他的靠山惹不起,即便是崔氏自己,也不敢轻易得罪,毕竟这个人质的靠山是谁也惹不起的天大人物。
崔九却没有放过他,两眼紧盯,务必要他表态。
御史被逼无奈,微微颔首,算是答应了。只是这头一点,就等于放弃抓捕逃犯,那么御史就没办法向上交待了,尤其没办法向宇文述交待,他要承担重大责任,他的前途彻底玩完。你要我死,我岂肯束手就缚?御史暗自冷笑,心里已经有了计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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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辆豪华马车平稳地行驶在大街上。
一个白发黑衣大汉双手执缰,驱马前行。在他的右手侧,一柄血迹斑斑的长刀倒插车座之上,触手可及。
一个青衣黑幞的长须中年人策马行进在马车之后,手里提着一根黝黑的马槊,浑身上下透出一股凛冽杀气。
一队白衣白幞的精壮护卫紧随于中年人之后,或执刀,或执斧,或执枪,或执槊,一个个杀气腾腾。
一队黄衣戎装的鹰扬骑士亦尾随于后,刀槊弓弩无一不备,惊天杀气弥漫夜空。
夜空或明或暗,城池偏北部的长街大火还在燃烧,大火映红了半边天空,空气炙热且充满了浓郁的焦糊味。大街上人流涌动,叫声、哭声、奔跑声、车马疾驰声混合在一起,震耳欲聋,经久不绝。
若从城池上空向下俯瞰,可看到一队队鹰扬卫士正在鹰扬府军官的指挥下,门吊桥上,而城外则有更多人马正在紧急部署中。白马津口也是戒备森严,一队队临时组织起来的青壮杂役正在都尉府官员们的指挥下,或把守要冲,或设置路障,迅速切断津口和城池之间的通道。在北城、西城方向,则有全副武装的马军、步军和大量精壮汉子冲出城池,沿着大河岸堤和白马山一线布阵。白马山上的道观里,钟磬齐鸣,一队队黄袍道士正飞奔下山,剑气冲霄。
马车逐渐加速。
街上聚集的平民们一个个惊魂未定,突然看到一辆豪华马车在前呼后拥之下疾驰而来,知道有显赫人物要出城,遂争先恐后避于道旁,一条宽敞且没有任何阻碍的街道便出现在马车之前,一直延续到远处黑洞洞的城门。
“驾……”李风云一声厉叱,马鞭呼啸,“劈啪”抽打在两匹矫健力马之上。
骏马吃痛,扬首激嘶,四蹄如飞,马车狂奔而起,轰隆隆声响彻夜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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