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郎言之有理。”袁安对萧逸的这番话深表赞同,“皇帝东征之前,更换了一大批官员,其中东郡太守是独孤澄,济阴太守是韦保峦,荥阳太守是郇王杨庆,都是关陇人。如此布局,必有深意。”
“谈不上什么深意,就是要完全控制这一地区,彻底摧毁河南地方势力。”萧逸不屑地撇撇嘴,“自关陇人击败山东人统一黄河流域之后,关陇人就一直想摧毁山东各地的地方势力。统一中土后,关陇人的心思更大,连江左地方势力都想一扫而光。可惜山东人和江左人枝繁叶茂,势力庞大,岂是一群茹毛饮血的西北蛮夷可比?”
做为江左豪门的萧氏,曾经的南朝皇族,向来以中土正朔自居,虽然王朝更替乃是不可阻挡的历史潮流,但中土正朔的尊严和骄傲,却让一群来自西北的蛮夷,一群没文化的西北低等贵族,踩在了脚底下,这对萧氏来说是践踏,是侮辱,是不堪承受之痛。中土统一黄河流域不过三十余年,统一整个中土不过二十余年,时间短暂,亡国之痛依旧,刻骨铭心,而复国梦想更是深藏与山东人和江左人的心中,夙夜难忘。
将心比心,萧逸认为,河南人应该和自己一样,仇恨关陇人,即便不能复国,也要将其推翻,以雪亡国之耻,尤其此刻,面对关陇人的见死不救,面对关陇人的险恶用心,河南人岂能放下仇怨与其合作?岂会与虎狼同行?
“河南人另有图谋?”李风云凝神思索,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询问萧逸。
“河南人是不是另有图谋,某不知道,但某可以肯定一件事,当局势继续恶化下去,河南人陷入腹背受敌之困境时,真正愿意拯救河南人的唯有我们。”萧逸笑道,“到了那一刻,生存至上,不论河南人之前有何种图谋,都会紧紧拉住我们的手,与我们并肩作战。”
袁安顿时明白了萧逸的意图,他坚持进攻中原。河南人是不是首尾两端摇摆不定,对义军来说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关陇人始终是河南人的敌人,而义军才是河南人可以依靠的忠实盟友。生死关头,敌人会给河南人致命一击,而盟友则会仗义相救。何时河南人才会陷入生死危机?很简单,只要义军坚持不懈地进攻,进攻,只要中原局势持续恶化,则河南人也就被推进了死亡的深渊。
你不造反,我便逼你造反。
“明公可有决断?”袁安问道。
李风云微笑点头,“攻陷定陶,突破济阴防线,某便掌控主动,进退自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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