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风云就是这样预测的,当时李珉还不相信,认为杨玄感和他的盟友们肯定会赢得西京的合作,但现在看来这是自己一厢情愿的想法,杨玄感既然存心自立,又岂肯在核心利益上向西京让步?杨玄感不愿让步,那么双方不要说再谈判两个月,就算再谈判两年也不会有结果。
李珉开始相信李风云对这场兵变的预测,于是他毅然做出了选择,把自己定位为李风云的秘使,代表李风云与杨玄感谈判。
“李风云假冒韩相国的目的有三个,其一,他把参加兵变的联盟主力隐藏在韩相国的大旗下,有出敌不意攻敌不备之效,另外就是给他自己留一条退路,一旦兵变失败,他可以金蝉脱壳,逃之夭夭;其二,他把韩相国诱进豫州,帮助韩相国在颖汝地区劫掠,以劫掠所得发展壮大,并迅速攻击京畿外围,兵临伊阙道,威胁东都,以配合明公在黎阳举兵;其三,韩相国进入豫州劫掠,便不会与联盟争夺通济渠之利,通济渠局势就不会持续恶化,这有利于联盟在劫掠通济渠的同时维持通济渠的畅通。”
胡师耽不假思索地追问道,“依你所说,李风云并没有胁迫明公之意?如今他在豫州境内烧杀掳掠,这还不算胁迫?”
李珉皱皱眉,不动声色地反问道,“如果李风云预测准确,兵变暴露,明公被迫于六月初举兵,那么距离兵变之期最多只剩下一个月时间,试问,韩相国如果不在豫州境内大肆掳掠,他拿什么在一个月内发展壮大起来,并具备攻打东都的能力?”
众皆哑然。
“虽然这会引起颖汝人的愤怒,会让颖汝人对明公产生误会,会影响到他们对明公的支持,但实力决定一切,等到明公攻占了东都,与圣主形成了抗衡,已经有了胜利的希望,他们还会因为暂时的损失而舍弃未来的利益?”
“如果李风云预测错误呢?”胡师耽质疑道。
“李风云会信守承诺,在一个月后攻击京畿外围,兵临伊阙道,威胁东都,配合明公在黎阳举兵。”李珉淡然说道,“不论明公是否攻打东都,李风云此举都能有效牵制东都卫戍军,这一点毋庸置疑。”
“不错,这的确对黎阳举兵有利。”胡师耽说道,“但目前李风云的所作所为,并不在我们的控制之内,你让我们如何好相信他的承诺?如果他在豫州失控,大开杀戒,杀人盈野,犯下滔天罪行,必然会影响到我们,而更重要的是,与这样的恶贼合作,我们拿什么取信天下?”
李珉心知肚明,黎阳方面不但不愿给予李风云部分兵变决策权,甚至都不愿授予李风云豫州战场指挥权,他们只需要李风云做一个俯首听命的“棋子”。
李珉无奈,只能依照李风云的嘱托,做出了最后的退让,“李风云说了,既然他打着韩相国的大旗在豫州作战,那于情于理都要尊韩相国为最高统帅,接受韩相国的指挥。”
胡师耽心领神会,但他并不满足,“我们不需要一个傀儡。”
李珉不再让步,“你们还有蒲山公,不管是现在还是将来,李风云和韩相国都必须尊重蒲山公的决策。”
胡师耽转目望向杨玄感。杨玄感微微颔首,表示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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